天光微熹。
虽是隆冬时节,可前几日下了大雪,今日竟是意外的放了晴。
当薄薄晨光从雕花窗户糊着的那层白纸外照进来的时候,屋内也渐渐光亮起来。
秦云柔抬起眸子,见到李云深正站在绣床前系着衣襟的扣子,大约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李云深转过身来。
见他转身,秦云柔吓得闭上双眸。
“既是醒了,何必装睡?”李云深说罢,便低头捞起凌乱落于一地的女子衣物,扔到绣床边沿:“不是要亲眼看你小妹离开吗?赶紧起来!”
提到小妹,秦云柔这便立刻睁开了双眼,她的眼下有隐约的乌青色,昨个夜里,上半夜她被折腾的狠了,下半夜又是噩梦连连,压根没有睡好,原本粉嫩的脸蛋此刻看着有些苍白。
李云深收回视线,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懊恼。
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向来克制的自己,昨夜竟是这般失了分寸,甚至……好几次都逼哭了她。
李云深再度懊恼地压了眼皮,抬手抽了屏风上的金丝腰带,低头系上。
待到他系好腰带,扭头见秦云柔正动作迟缓的去够绣床边沿的衣物。
秦云柔已经勾到了肚兜和亵裤,拖回被子里,又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躲在里面穿着。
李云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抬了眸子不满地瞧着她:“穿个衣服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你浑身上下我哪处没有看过,若是不想误了看你小妹离开的时辰,便速度快些!”
秦云柔虽然加快了速度,可她感觉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使起来没个力气,便暗自咬了下唇有些沮丧。
李云深靠过来,抬手扣住秦云柔的下颚,见她粉色的下唇被咬出了印子,愈发不满,语气恶劣道:“你咬自己做什么?不疼的么?”
说罢,便取过其他衣物,准备帮秦云柔穿上:“过来,我帮你穿。”
“不!不用!”秦云柔吓得躲到绣床的角落里,用被子裹住自己,苍白着脸色拼命摇头:“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李云深不理她,干脆直接把她抱过来,掀了被子,拿了衣服裙子就开始往她身上套,还碎嘴地说道:“你以为本官乐意帮一个小通房穿衣的吗?我是看你实在太磨蹭,你要是继续这般磨蹭下去,你小妹怕是已经离开了,到时候没见到你小妹,你怕是又要后悔好长一段时日。”
以往在国公府,李云深都是由着奴婢给自己穿衣戴冠的,别说给女子穿衣了,就是给自己穿衣,他都要摸索一下才穿好。
好在,李云深记性极好,昨个夜里,这衣物是他亲手脱的,今日便按照昨夜的记忆,原封不动的给穿回去。
只是,那绣衣从腰间一直到交颈处的盘扣太难系了,李云深好几次都憋屈的想要放弃,可是一触上眼前白皙细腻的美景,便想着还是赶紧扣上,否则,再等上片刻,怕是自己又会把持不住了!
这头,衣裙刚刚穿戴整齐,那头,便传来了动静。
秦云柔听到声音,一个机灵从绣床上蹿下来,她双脚刚一沾地,便立刻酸软的几欲摔倒,好在她抚着墙边,努力地走到了窗边。
“你倒是穿个鞋啊!”李云深在后头干着急,见秦云柔压根不理他,便只能无奈地捡起地上的白袜,又拎起散落的珍珠绣鞋,跟到秦云柔身边来。
秦云柔双手扶着窗棂朝外眺望。
远远地,她看见秦思思出了教司坊的后门,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金色袈裟的年轻佛子,那佛子朝秦思思伸出了手,秦思思却没有接,而是左右张望着,似乎在找人。
那年轻佛子又微微低下头来,似乎在秦思思耳边说了些什么。
秦思思怔愣了片刻,这才由着佛子牵过她的手,领着她进到印着佛家标致的淡金色马车上。
马车一路走远,也终于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李云深从后面环上来,宽厚的两个大掌同时握住秦云柔小巧的肩头,把她悄无声息的按入自己健硕的怀中,又慢慢低下头来,温热的亲吻沿着秦云柔小巧的耳垂一路往上,细细密密,嗓音低沉呢喃:“如何?这下安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