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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蓝色水菊(2 / 2)


她以为是孟梁观,水杯都来不及放下,就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

一看来显,却是杨灿。

自从在小自然撤股,杨灿这小子还是第一次主动跟岁初晓联系。

岁初晓放下水杯,接起了电话。

杨灿还是叫她师姐,不过语气里明显透着不好意思。

然后,杨灿就告诉她,他刚才看见她和欧阳了。

原来,杨灿入职DT以后才发现,什么首席设计师的助理,什么高薪,都是骗人的。

刘心丹给他安排的工作就是杂物加司机,工资还很低。

杨灿发觉上了当,却又不好意思重?回小自然,从DT辞职后就窝在家里炒股。

股市风云变幻莫测,他的经验又?欠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仅把当初投资小自然的钱都打了水漂,还把从父母那里哄来的几十万都给套了牢。

父母天天骂他,为了躲清净,他就出来在玉辉酒店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刚才岁初晓和欧阳被撵出来时,他就在一楼大厅里。

因为有那位出了名的笑面虎在,他不敢上前跟她们说话。

杨灿还说,杨家父母的房间就是他负责的,如果岁初晓需要,他愿意帮忙。

欧阳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杨灿竟然还有这用处,连忙催促岁初晓让他帮她们跟杨家父母见面。

杨灿却表示,估计只能弄到联系方式。

只有联系方式也?不错,岁初晓连忙道谢。

这一次,杨灿还是靠得住的。

他很快就把杨婉儿爸爸的电话号码给发了过来。

岁初晓刚要打?过去,没想到对方竟然先联系了她。

手机里,苍老疲惫的声音传出来,杨婉儿父亲开门见山,“你?真的是岁校长的女儿?”

得到肯定回答以后,杨父还是不敢相信,“我卖笔记之前去打听过,岁家已经没有人了。”

岁初晓清冷一笑,“我是岁暮村的遗腹女,14岁就离开溪山,来到了清城。”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哽着声音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想看看我这个小偷的下场有多么凄惨吗?”

杨父说完,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岁初晓的心里也?跟着发酸。

她先让对方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才说出了她的推断。

还说,如果他们想追查出幕后的真凶,她愿意全力帮忙。

杨父却叹息着说:“还是算了吧,对方靠山太大,我们惹不起。”

岁初晓听得心里一惊,连忙问:“什么靠山?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们?”

杨父重重?地叹口气,说:“我可以把卖笔记的钱都给你?,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我们真的惹不起。”

电话挂断,岁初晓捏着手机怔了好久。

刘心丹的靠山,除了孟梁观还能有谁呢?

虽然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可是,当猜想成为现实,心里残存的那点侥幸瞬间蒸发,她还是陷入了深深的失望。

欧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劝道:“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狗前夫的德性?没必要这么难过。既然立场已经明确,你?也?就不用再等了,接下来就按咱们的计划办吧?”

岁初晓唇角泛起苦笑,说:“本来也没有多少耐心会等他。我只是高估了他的良心,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就只值一个人情吗?”

欧阳叹口气,刚要说话,岁初晓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这一次竟然是孟梁观。

不过,她任那个铃声响着,却没有去接。

电话挂断,很快再次打进来。

岁初晓叹口气,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男人低淳如酒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

久吗?

今天上午她给他打?过两通,短信和微信发了几条,他没接也?没回。

此时不过是让他多打?了一次,就嫌久了?

岁初晓手指绕着抱枕上的流苏,闷闷地说:“没做什么?刚从玉辉回来。”

手机的另一边,星悦酒店的贵宾休息室里,半躺在功能沙发椅上的孟梁观听岁初晓说完,伸手往旁边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

今天,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比较艰难的谈判。

对方凭势,几次出尔反尔,张狂得厉害。

昨天晚上,他亲自带队闭门研究了一晚上的对策。

今天的谈判桌上,对方依然损招赖招迭出,傻逼得不行,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此时,趁着对方再次叫停谈判去商量,他难得有了片刻的空闲。

当他在沙发椅上躺下来,后颈贴触到细腻柔软的真皮靠枕时,不由就想起了岁初晓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揉捏在他的肩膀上的感觉,心里就想她想得不行。

知道不可能把她隔着电话拉过来,听一听她轻软如三月丝雨的声音,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也?是解燥除乏的一剂清凉丹。

等他拿起手机要打?给她,才看见了她的那些未接和消息。

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有,他没想过这一次她会生气。

此时,听着女人声音里的埋怨,孟梁观用手指揉捏着眉心,懒声道:“昨天晚上我说过让你放心,你?自己又?跑去那里做什么?”

岁初晓冷冷嘲道:“您让我放心什么?放心你?利用势力堵了杨家父母的嘴?放心你?为了刘心丹,就可以罔顾事实,掩盖一条生命死亡的真相?放心你?为了你?的干妹妹,就纵容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岁初晓很生气,一长串话说完,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哽得缩住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呼吸,就听见那边清冷一笑,点评道:“吃醋是对的,不过,你?对你男人的耐心就连这一天都没有吗?”

岁初晓垂眸,看着抱枕上蓝色水菊的刺绣,叹气道:“以前很长,后来慢慢地就磨没了。还有,孟总请自重,您不是我的男人,我们已经离婚了。”

女人很生气,话说得很绝情。

孟梁观本来就蠢蠢欲燃的心火上又?被浇了一瓢油。

这时候,休息室的房门被小心地敲响。

胡秘轻轻推开门,看见自家boss举着手机,脸阴得像是要下刀子。

胡秘悄悄地打个冷战,还是尽职地用手势和口型提醒,对方代表团已经入场。

孟梁观闭上眼睛,略抬一下手指,示意胡秘先出去。

等房门关闭,他才又?对着手机说:“那你就再多磨一天,看一看,一天的时间会不会把耐心都磨完。我现在很忙,空了再?联系。”

孟梁观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以后没有停留,立刻起身,正了一下领带,迈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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