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夜翎,我真的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如果我再一次相信你,那么我齐月语的下场会不会还如同当初那般凄惨。
剩下的话,齐月语只有静静地在心里说出来。自从她选择将齐夜翎救下来之后,便也算给日后的自己埋下了一个无法预测的隐患。
“皇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爽?”
她的呢喃细语,并未被同样身怀心事的齐夜翎听清。可他却觉得今日的皇姐颇有些反常,难不成是因为今日气温骤变而受了风寒?
被他这样一问,齐月语才知道自己恍惚间居然失了分寸。这些话她怎么能在如今只有十岁的齐夜翎面前说出来。
“我没事……可能看书乏了,想歇歇。”
就在她想找个借口离去之时,忽然额头之上贴上一双手掌。
“如果皇姐哪里不舒服,我便去找太医来为你诊治。”
他并未觉得齐月语发热,于是便将手拿下来贴了贴自己的温度,果然都是一样。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在那个落败的冷宫,哪怕随便一个小小的宫人都可以将他们踩在脚底下羞辱。
太医院专门有人负责公主和皇子的脉象,现在他们已经被皇上恢复了身份,若是哪里不适,自然也可以将太医传来。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不经意间的举动,可是也让齐月语心神慌乱起来。
前世的她,把齐夜翎当做互相依偎的弟弟,最后却惨死在他手中。
而这一世,她还没未曾想好,应该把齐夜翎放在心中的哪一个区分里。
她承认,当初在冷宫里,只是因为一时不忍才将可怜幼小的他给救下。
之后便是换来齐夜翎一切以她为重,就连为了恢复身份而做的举动,也都是因为听从了自己的吩咐。
或许这些在旁人看来,大多会觉得这孩子有情有义,知恩图报。
可经历了一次生死的齐月语却早已看透,她这个弟弟本就并非常人,甚至继承了外祖父北狼王的才智和谋略。
小小年纪的他,知道是齐月语救了自己。也知道只有乖乖听话,他才能有更加尊荣的以后。
这样的心思,在宫中孩童身上的确常见,可是却让齐月语无端觉得害怕。
“我无碍,用不着请什么太医,你将这本书拿去看熟,还有过几日的考试万万不可松懈。”
齐月语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跟他待在一处,将这些话刚一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皇姐慢些走。”
齐夜翎只是恭敬说了这句,并未起身去送。其实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姐的刻意疏离呢。
这一夜,齐月语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前世那些血腥的画面和今生的缠绕在一起,似乎像头猛兽一般,将她的咽喉紧紧抓住。
第二日,原本就没怎么熟睡的齐月语起了个大早。今个儿是休学日,是给太傅休息的日子,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不用去学堂。
“公主您醒了,奴婢们伺候您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