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芷伶想一边走一边跟他说事情,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她又忽然想起了宋正国说的自己那个极度危险的舅舅。
听着他的意思,那个舅舅似乎一直都在暗处盯着他们。
“先回去吧,我饿了。”
今天处理这一系列的事情,沈芷伶都还没来得及吃饭。
等到两人回家之后,她在餐桌上将宋正国告诉自己的事情一一说给晏宜修听了。
晏宜修起先也觉得这个故事荒诞不经,可是在听完了宋正国其间的反应之后,他又觉得这件事多半应该是真的。
“现在宋正国独木难支,想要在生意上东山再起也是不可能了,齐乃欣背叛了他,他唯一担忧的似乎也只有齐诗蕊这个女儿。”
跟齐诗蕊相比,从小就一个人支撑起所有的磨难的沈芷伶显得格外的孑孓,晏宜修看着沈芷伶平静的面容,知道她心里此时必然不好受,便轻声道:“从前没有人疼你,以后我会把他们亏欠你的都填补回来。”
“其实今天在病房里我很想问问他。但是为了自尊心,又或者为了我从小就坚守的骄傲,我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沈芷伶情绪有些低落,“从前我以为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只知道追求利益,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是,但是却是齐诗蕊一个人的爸爸。”
不是所有人一生下来就这么坚强的。
强大如沈芷伶,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逼着自己承担起了强大乃至强悍的角色。
她微微偏头看向他,“当他那么无所谓地说起我妈母亲死的时候,我突然就释然了。”
“释然什么?”
看着眼圈微微泛红的她,晏宜修心疼得无以复加,“释然他不爱你这件事?”
“替我妈妈释然,当年他就是为了钱财才刻意接近她,自然无论她有多美、我有多优秀,都不过是他想得到得财富的累赘。”
不知不觉中眼泪就划落下来,沈芷伶正要擦去的时候,晏宜修却握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这样。
“芷伶,我一直在想,有时候你实在是太要强了,要强得令人心疼。你原本应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而不是一直把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
这是一直以来晏宜修都想对她说的话。
从前没有机会,今天找到了一个良机,他叹了口气,看着手中攥着的白玉一般的手,“起码在我面前,我永远都不希望你隐藏自己。”
“……”
晏宜修的话让沈芷伶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无所适从的感觉。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他看到这样手足无措、宛如回到青涩的少女时代的沈芷伶却觉得分外的有趣,那是他不曾经历的她的人生。
又或者是,连沈芷伶都没想过的自己能拥有的另一面。
“不、不要说这个了,还是说我母亲案子吧,你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