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走出来,宛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慕久年的公司保住了,希望天上的爷爷奶奶和爸爸,都不要怪她。因为她的自私,她放弃了帮他们报仇。
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那么多,转而去了大型超市,买了些时蔬。
他们度过了这场难关,本就该庆祝一下的。
回家之后,宛宁便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听到客厅的开门声,她忙跑了出来,笑眯眯的对他道:“我煎了鹅肝,还有芝士焗饭,下午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她说了一大堆,可慕久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怎……怎么了?”宛宁被他盯得有些心慌。
慕久年将她拉到身边,沉声问:“为什么没有把证据送到警局?”
他今天在公司就关注着这件事,还让助理去警局候着,万一宛宁有什么情况,还可以帮她一把。
没想到一整个上午,宛宁都没有出现在警局。
这么大的事,钟芝华当年毁了宛宁的家,他怎么可以原谅?
他以为,宛宁也是不可能原谅的?
慕久年有些着急,语气不禁提高了几分,“你该不会真准备‘信守诺言’,让钟芝华说了实话,就这么放过她吧?”
宛宁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道:“我只是不想再和以前的事纠缠了,仅此而已。钟芝华造的孽,以后会有报应的。”
慕久年愈发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太不正常,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你和江祁胜见过面了?你和他做了交易?”
宛宁的脾气忽然间上来了,红着脸道:“你就不要管这些了。连我都不想计较过去的事情了,你也不要总是缠着不放,可以吗?”
“宛宁。”
慕久年将她揽在怀里,道:“你知不知道,你为我牺牲这么多,甚至放过了造成辛家惨案的罪魁祸首,我根本就不可能安心。你问问你自己,你能甘心吗?”
宛宁眼睛有些酸涩,她哽咽道:“是,我的确和江祁胜做了交易,只要我不去起诉钟芝华,他就会收手。他针对你,本身就是因我而起,我应该负责任的。”
慕久年这才明白,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他心底涌起莫名的感觉,既感动,又心疼。
宛宁生怕他想不开,便央求道:“久年,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吗?你好好经营公司,和我,还有我们的宝宝好好过日子。我承认,我以前很想报仇,可现在,我更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慕久年如鲠在喉,良久,才淡淡的说:“好。”
他很清楚,她为了他,牺牲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
宛宁破涕为笑,只觉得这段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以后她只求和慕久年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便很知足了。
……
然而第二天,宛宁在医院陪母亲时,江林突然到访。
宛宁现在对江林依然是很尊敬的,毕竟,这个男人是江家唯一的明白人。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并没有包庇,也没有试图掩盖事实。
可这次,江林却有些失望的看着她,道:“宛宁,我知道你恨我们江家,你也恨祁胜的妈妈。就算你起诉她,这也不为过。”
宛宁听得一头雾水,本想说自己并不准备再追究钟芝华的事。毕竟,她已经和江祁胜私底下达成了交易。
可江林却叹了口气,一脸疲惫的说:“可你,为什么要做的这样绝呢?你已经把祁胜的妈妈送进监狱,又为什么也把我们江家推上风口浪尖?”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宛宁疑惑,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林。
直到江林把今天的报纸放在她面前,她才赫然发现,钟芝华当年的丑事已经登上了报,甚至,还有钟家和江家之间的利益关系,也都清清楚楚的登了上去。
很明显,把这些事曝出来的人,不只是想搞臭钟芝华,也是想毁了江家。
因此,江林才会如此痛心疾首,道:“这么久以来,我都在尽力的补偿,尽管我知道,有些痛,注定无法挽回。可我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这样恨我,恨江家。”
宛宁心里已经有了数,却又不肯将慕久年说出来,便只能道:“伯父,因果有报,如果报纸上刊登的这些都是事实,那我只能说很抱歉。”
江林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这样也好,我也终于不必整日沉溺在愧疚中了。的确,是我们江家应得的报应。”
说完,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医院。
宛宁立刻给慕久年拨过去了电话,那边是秘书接的,说慕总正在开会。
她心中忐忑不安着,钟芝华坐牢,江家被搞成这样,她再也没有能牵制住江祁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