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出现在池秋澈面前的时候,池秋澈也并没有提起她之前义正言辞的说要换大夫,更没有提起帮她垫付医药费的事情。
就如同对待每一个普通病人般,询问了一下罗裳的情况,然后便让她躺在椅子上,道:“今天要给你杀神经治疗,别紧张,不会比上次痛的。”
罗裳是紧张的,可并不是怕疼,而是……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听见他的声音,她莫名的就红了脸。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
取牙髓的过程很漫长,其实是有疼痛的,可更多的是忐忑。
尤其是,他低着头,距离她很近很近。
尽管他带着口罩,因为近在咫尺,她还是能感受到他清冽的呼吸。
她闭着双眼,因为只要一张开眼睛,就能迎上他认真而深沉的眸子,让她迅速红了脸。
就这样,疼痛早已可以被忽略,她的整个心都七上八下的,像是缠毛线,越来越乱。
别看池秋澈平日里没个正经,可在工作时,没有人比他更严谨。
尤其是根管治疗这种必须有十足耐心的工作,他不急不缓,一个小时之后,才终于满意。
随着他的一句“好了”,罗裳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尴尬的站在那儿。
最后,她横了横心,小心翼翼的说:“池医生,我……那个……”
池秋澈摘下口罩,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事吗?”
罗裳拿出就诊卡递给他,道:“您把第一次的费用也算上吧。上次,谢谢您啊。是我误会了您,不好意思。”
池秋澈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事儿,接过她的卡,道:“上次的费用已经算在我账上了,没有必要再多交一次钱给医院。这次就给你计费了,不要想太多。”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将她卡里的费用扣掉。
罗裳却总也不踏实,试探着问:“池大夫,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可以吗?这样的话,我把上次的钱从微信里转给您?”
“不必了。”
池秋澈道:“我从来不给病人留手机号,也不会和病人做朋友。如果是牙齿上的毛病,你直接打我们科里的电话就好,会有值班大夫。”
这么赤裸裸的拒绝,令罗裳无比尴尬。
她红着脸,十分难为情。
第一次主动找别人要微信,就被拒绝了。
她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他,把钱还给他而已啊。
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池秋澈有些不忍,便解释道:“你不用多想,其实没多少钱。医生嘛,本来就是以人为本,对吧!”
说完,他将卡和病历还给她,道:“去吧,下周还是这个时间过来。”
“谢谢。”
她低声说了句,无地自容的匆忙离开。
池秋澈望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搞不明白,女人都是有两幅面孔的吗?
那天这女人多厉害啊,母老虎似的,硬是把他拉去了警察局。现在又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
那天晚上,罗裳辗转反侧。
她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个花痴,别人只是顺手帮了她一把,明明没有任何别的意图,可她却总是将这个人记在脑海里,时不时地就要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