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还能做出来藏药扔药的事儿？”
姜韫欢正要把装着中药和小米粥的餐盒往垃圾桶里扔，突然听到傅知琛凉薄冷淡的声音。
他应该是刚在顶层的高管会议室开完例会，面色不善地站在她办公室的玻璃门外，皱着眉头看向她。
姜韫欢先是瞬间涌起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反应过来后她将拿着的盒子轻轻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微笑着说：“我还以为傅总都不知道愧疚两个字怎么写的呢。”
傅知琛推开门走进来，“我是不知道怎么写。被我修理过的人，要不就是命没了，要不就是命归我。”
姜韫欢觉得傅知琛简直狠到不可理喻，她不想和他浪费口舌，抬手就要把矮柜上的餐盒扫进垃圾桶里。
谁知傅知琛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吩咐叶琳：“去把药和粥给她热了。”
姜韫欢是没脸让叶琳帮她做这些事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
她见叶琳推门进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傅知琛攥住她的手，到底徒劳无功。姜韫欢只得用力拽拽他的袖口，见他低头看过来，忍着怒火无奈地说：“我自己去，行吗？”
傅知琛闻言眼神示意，叶琳极有眼色的放下东西转身离开。
“松开。”姜韫欢冷硬地要求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含警告。
傅知琛敛眉瞥向她被自己攥住的手腕，纤细脆弱，不堪一击。
他突然想起昨天偶然间听到的话。
也是中午这个时间，叶琳见姜韫欢艰难地逼着自己断断续续地小口喝着粥，私下悄悄和周肃感慨：“唉，姜小姐太可怜了，来了没几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整整瘦了一圈。说到底也就是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命不好摊上这么多事儿。”
叶琳从还在国外时就跟着他做事，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傅知琛深知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恰恰相反，叶琳心思敏锐，能力过硬，手段强悍，是标准的职场白骨精。
她一直颇受重用，也是因为有极高的职业操守，公事公办，从不越雷池。这还是傅知琛第一次听到叶琳在职业场合发出私人化的评价。
他的目光顺着姜韫欢的手臂扫到她的脸上，看起来是比之前还要弱不经风。下巴尖尖的，一双灵动的鹿眼里静水深流。她画着精致的职场妆容，但隐隐还是能看出疲惫和虚弱。
姜韫欢见他攥着她的手腕迟迟不松开，继续反抗地用蛮力去抽手。
“自己去茶水间热好，我看着你喝完。”傅知琛见她瞪着自己，放开手前又威胁道：“你要是不介意喝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药和粥，就尽管继续扔。”
他说完，姜韫欢忽然感到手腕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她迅速转身拿起矮柜上的餐盒疾步走到茶水间。
手上细腻柔软的触感消失，傅知琛心中突然划过空旷感，他拉开门走出去，吩咐周肃把他的午餐也拿到茶水间。
***
经微波炉加热后，整个茶水间里都飘荡着中药酸苦刺激的味道。姜韫欢已经觉得反胃，傅知琛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地吃着午餐。
她视死如归的看着满满一杯中药，背过身屏住呼吸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的瞬间，苦涩绵长的余味立刻传满整个口腔，姜韫欢死死压住心口撑在桌子上，待反胃感渐渐消失。
“喝酒的时候很是英雄，喝药倒是怂成狗熊？”傅知琛讽刺人的时候从来不嘴软。
姜韫欢没心思理他，她被口腔里一言难尽的苦味折磨得紧皱眉头。下意识的想去拿薄荷糖，一摸口袋才发现忘在了办公室。
突然间，周肃轻声推开茶水间的门，将手里的东西悄悄递给傅知琛，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离开。
姜韫欢正要转身回办公室拿薄荷糖，一个紫色的包装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傅知琛已经结束午餐，用手机处理文件。他并没有看过来，只是语气平淡地说：“吃吧。”
姜韫欢撕开包装袋拿出一颗糖迅速地扔进嘴里，爆浆软糖甜腻的葡萄味瞬间充斥口腔，强势地对抗、覆盖中药的苦味。
“谢谢傅总。”
傅知琛从手机上移开视线，见她脸色终于舒展，凉凉地说：“过来把粥喝完。”
姜韫欢不得已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啄着粥。但没喝一会儿，还是坚持不住放下勺子。其实宋婶的小米粥熬得很好，但她本就没有食欲，刚喝了一大杯中药，胃里一点空间都没了。
“喝完。”傅知琛严肃的目光盯着她。
姜韫欢把粥推到一边，破罐子破摔，提了声音委屈地喊道：“我真的喝不下了。”
傅知琛见她苦闷地低着头，没再逼她，只是说：“你这么不自觉就别怪我每天中午监督你喝药吃饭。”
姜韫欢闻言忽得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瑞深是倒闭了吗？他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