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家母女两不说话了,并且神色紧张而惊恐。
罗父和罗母觉得不对劲,罗母更是追问:“八年前,江澜湖畔?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大了起来。
方如意拉着郑慧茹的手,表情僵硬的道:“那姨妈,我和我妈就先走了……”
郑慧茹也是表情僵硬,母女两几乎是逃跑似的跑出罗家的门,郑慧茹急得连受伤的腿都忘了。
罗母下意识的喊:“你们回来……”
罗浮春安抚的抓住她的手,喊了一声:“妈!”
罗母扭头看她,眼眶已经红了,她哽咽问:“你告诉我,八年前,江澜湖畔,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家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罗浮春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她这个反应……
罗母哽咽一声,自责道:“是我,是我引狼入室……都怪我!”
害了罗家不成,还害了自己的女儿!
罗浮春无奈。
她就是猜到罗母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会自责,所以才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可惜那一家人真的太厚脸皮了,她只能撕破脸皮了。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她语气轻松,伸手给罗母擦着眼泪,“现在我们一家好好的,罗家酒的名气也越来越响。你看,事情都在往好的那方面走了。”
罗父也说:“就是,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你看我们家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们家破产,也不仅仅是酒方子被盗的原因……”
这几年,他们家的市场逐渐受到挤压,而家中酒方子被盗,只能说是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母垂泪没说话,只是神色黯然,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罗浮春和罗父目光交流了一下,罗父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而这头,郑慧茹和方如意从罗家跑出来,大冷天的,两人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臭丫头!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内里藏奸,不是什么好东西。”郑慧茹咬牙,嘴里骂着一些污言秽语。
方如意烦躁道:“行了,你别骂了,在我面前你骂这些有用吗?有本事你当面对着罗浮春这么骂,我还说你是个英雄。”
郑慧茹:“……你还有脾气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她上手想去拧方如意的脸,方如意躲开她的手,道:“你与其在这骂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要才能把方元明救出来。”
儿子就是她的命,因此郑慧茹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方如意冷静的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和姨妈他们修复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了……”
一旦罗浮春将他们以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告诉了罗家其他人,罗家人不找他们家麻烦也就不错了,更别提帮他们了。
郑慧茹迟疑道:“那丫头,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她要是真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以前不说出来?偏偏现在说,是不是在诓我们?”
方如意有些头疼,道:“她连江澜湖畔都说出来,你觉得她会是不记得?”
八年前,方元明带着罗浮春去江澜湖畔。
江澜湖那是s市的一个人工湖,那里湖□□,原本是一个很不错的景点,后来因为频频出现人淹死的新闻,那里早就没人去了。
方元明带着罗浮春去那里,自然不是抱着什么好心思。
其实不是再次看见方家父女两个,罗浮春都忘了这件事,她记得,那时候郑慧茹夫妻两正劝罗父罗母过继方元明做儿子,他们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
罗浮春是傻子,又是女儿,不能给罗家传宗接代,最主要的是,罗父罗母百年之后,那就没人照顾她了,她又该怎么办?倒不如过继方元明做儿子,等他们两人去世之后,作为罗浮春的“弟弟”,他肯定会好好照顾罗浮春的。
不得不说,当时罗父罗母是心动了的,不是因为什么传宗接代的理由,而是怕他们死后,罗浮春没人照顾。方元明好歹也是罗浮春的表弟,若是过继过来,以后罗浮春也有个倚仗。
只是后来,罗父罗母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这让当时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罗家儿子的方元明十分不高兴。
方元明当时还小,但是他早就和他父母一样,觉得罗家是他的囊中之物,毕竟他父母天天在他耳边这么念叨,所以当知道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之后,他自然很生气,哄着罗浮春去了江澜湖畔,将她从岸上推了下去。
罗浮春闭眼,仍然能够回忆起来那种窒息的痛苦,当时要不是方如意及时出现……当然,方如意也不是好心救她,而是怕她死了,方元明会受到惩罚。
“扣扣扣!”
门被敲响,罗父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酒酒,是我,你睡了吗?”
“没有!”罗浮春忙站起身来,去打开门:“爸,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罗父没进去,而是侧过身,笑眯眯的说:“爸爸有些话想和你说。”
罗浮春眨了眨眼,旋即道:“那我们出去说。”
她将门合上,父女两去了客厅。
赵阿姨煮了一锅甜酒汤,就温在锅里,如今还滚烫着。
罗浮春过去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碗,父女两捧着热腾腾的甜酒汤坐在堂屋里。在这安静的黑夜里,微烫的温度隔着瓷碗传过来,闻着浓郁诱人的酒香,心似乎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