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痴笑了笑,俯身下去。
“娘!!”宁凭渊尖叫一声,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听着外面男人们的喘/息声和娘亲无力的痛苦声,蜷起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小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一时晕倒了过去。
穆予安眼眶微红,上前隔着空气拍了拍他的身子:“不怕,不怕……”
没多久,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将宁凭渊唤醒来。
他刚一睁开眼,就马上爬到洞口去,见换了个男人,牙齿打起了寒噤,不住地颤抖。
“我要杀了你们!”他拿着手里的剑拼命地砍打着洞口,却是无用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娘被禽兽们侮辱。
“啊啊啊啊!”
他扔下手里的剑,双手抱头仰天痛哭,声音几近嘶哑,嘴里只阴狠地念着一句话:“我要杀了你们。”
“咦,她怎么还流血了?”一个男人说道。
宁凭渊一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满是泪水的脸突然惨白。
“弟弟……”
忽然间,他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发白。突然间,他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凉,像是换了个人,安静地站起来走到洞口,阴冷道:“宁痴、宁贪、宁恨……”
穆予安见他冷静地一个个点名,恍若看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宁凭渊,微微讶异。
这时,宁凭渊又倏地捂住脑袋,缓缓跪倒在地上,看着气若游丝的娘亲,声音一惊嘶哑:“娘……你要活着……”
穆予安上前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要看了。”
外面天色渐明,宁痴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
“需要把他们处理了吗?”
“不用,就说是凤阳宗的人干的。叫他们打凌霄宝袋的主意,不过你们看到了宝袋吗?”
“没有,只搜到了一些其他的宝贝。”
宁痴带着人往外走,一个男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那个女人,她还没死,盯着我们看呢!”
“怕什么。”宁痴整理好衣衫,走到床边,看着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白牡丹。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现在的白牡丹,怕是成了红牡丹吧,哈哈哈。”
其他人纷纷大笑,而后走出院门,踩着宁嗔的尸首离开了。
小院寂静一片,只有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和一个被藏起来,已经哭不出来的孩子。
穆予安坐在旁边,也不知陪着宁凭渊坐了多久。
宁凭渊双手抱着头,良久,听到外面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渊儿……”
他一怔,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跑到洞口处。见他娘费力地动了一下,凤眸里布满了血丝,手微微一动。
洞口就打开了。
“娘!”
他马上飞身到床边,捉起他娘的手,使劲地搓了搓:“你坚持住,我去找大夫!”
“别去了……”白牡丹浅浅一笑,宛如即将凋零的牡丹花一般,“渊儿,你听我说,打开宝袋的口诀是……你爹教你的心经里的倒数第二句。”
“我不听!我去找大夫。”
白牡丹用力地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去,我要跟着你爹离开。你要好好的……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和弟弟。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偷懒,我没保护好你们,我该死!”宁凭渊喑哑道。
“你很棒,渊儿,你能忘记昨晚的事吗?”
宁凭渊摇头:“不,我忘不掉!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你忘记我……我不是一个好娘亲。”白牡丹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宁凭渊颤抖着手为她抹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听着,不要因为我的事……你要健康长大,你还会遇到爱你的女人,和她一辈子……”
“不,我不要女人,我要你们活过来。”
“娘已经不配了,不知道你爹爹会不会原谅我。”她低声道,“包袱里有你爹一直留给你的东西,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也放进去了,可惜了,娘看不到渊儿长大成婚了。”
宁凭渊摇了摇头,看着娘亲无力地倒在血泊中,只觉得女人如此脆弱,让人又怜又爱,却又痛恨无力。
“听话,好好活、活着……”白牡丹缓缓闭上了眼,手无力垂落在床边。
宁凭渊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道:“娘。”
可是他已经流不出任何的泪了。
良久,他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才迅速爬起来,仔细回忆着娘说的咒语,打开宝袋,将宁嗔和白牡丹都放置了进去,而后自己也跃身进去。
将爹娘好好放在一起后,他跟着躺在了旁边,闭上双眼,不肯醒来。时常做着噩梦,这时候,他忽然开始自说自话。
“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
外面的世界如同白驹过隙,他在宝袋里渐渐长大。包袱里放着他爹留给他的世间难寻的宝物,和一系列上乘心法,他每日勤加练习。
终于在结丹后,踏出了洞门。
他拜入了隐星宗,彼时的宁痴已经成了长老,对他的去向很是疑惑,多番打探,他都置之不谈,只说是外出探亲,回来发现爹娘被凤阳宗的人害了。
白天,他要扮演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而在深夜,会在修炼之后,盯着宁痴的房门看,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
就在这长期的压抑之中,心里的恶魔越长越大。
后来,他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亲手了结当晚的那些人。随后被众人围攻,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化为白骨。
脱下身上的那件白衣,耐心将骨灰包起来,而后去清都山,选了一块好地方,将爹娘埋葬进去,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