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喝酒。”
申豪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依然是之前那副十分绅士的样子。
只是，这次见面，顾雪芙总感觉，他什么地方怪怪的。
以前他总是喜欢挨的紧紧的，坐在顾雪芙身边，能揩一把油，就一定要揩一把油，衣冠楚楚，却又道貌岸然。
可今天，他不但能规规矩矩，稳如泰山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竟然还不着急叫顾雪芙喝酒。
这到底，是什么章程？
“Chloe。”
申豪目光定定的看着顾雪芙，喉咙间发出的声音都是幽幽的，言语习惯和以往不太一样。
像是有话说不出口，又像是叹息。
更像是，只愿意这样，慢悠悠的，念她的名字。
顾雪芙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早已满是疑惑。
说实话，从进门，坐到申豪对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万种，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申豪对她不利，她会立刻握紧手里的餐刀，直接捅向他。
可眼前的境况，好像和她心里设想的那一万情形，完全不同。
“Chloe。”
“你知道……”
申豪的声音顿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服务员把一块切好的方形牛排，送到顾雪芙面前。
他并没有把那句话说完。
而是，缓缓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其实，我是个粗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坐在酒吧里，看美女。”
“有时候，心里烦了，我就等到半夜，人少了，跑到路边摊去撸串喝啤酒，跟一大堆人坐在一起瞎吹牛。”
“我可不喜欢喝什么红酒洋酒，再名贵的洋酒，喝到我嘴里，都不对味，我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啤酒，抱瓶吹，喝饱了美美的打个酒嗝，那滋味，爽！”
申豪说着话的同时，手一扬，动作有些大，指尖的银叉磕到红酒杯，怼出了好一阵响。
顾雪芙笑。
申豪也笑，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出了丑。
然后，又低头看面前盘子里的牛排。
“但是，今天的厨师，是我特地花重金，从国外请回来的顶级大厨。”
“听说他煎的牛排堪称一绝。”
“这瓶酒，也是我珍藏了多年的，木桐酒庄的一瓶拍卖级的红酒。”
“刚刚我已经尝了，果真，比酒吧那些红酒都要好喝。”
“但它具体好喝在哪里，我又说不上来。”
“我只是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好事坏事都做过了，以前，梦里才有的好日子，如今，都实现了。”
“但是，我也是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你这个，我心里最最喜欢的姑娘。”
顾雪芙眨了一下眼睛。
嘴角依旧勾着笑。
可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申豪的声音，还是没有停。
他甚至，十分有市井风范的，半举着自己手里的银叉，仰头感叹。
“你知道吗，就那天在酒吧，你就那么有意无意的转头，看了我一眼，就把我迷住了。”
“我都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