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芙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一路冲到了城市公寓。
她把这个小房子里，所有能砸的一切，全都砸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她将身体蜷在窗台上，痛哭不止。
她盯着地上洒了一地的玻璃和碎瓷片，在脑中无数次的演练，她能想象的出来，要是这些锋利无比的碎玻璃，碎瓷片划破皮肤，应该会让她心中所有的悲伤和郁结全部都消散。
她手指尖颤动着，摸到离自己最近的那片碎玻璃上。
紧紧捏住。
任凭血珠子不断从自己的手指尖涌出来。
看着那红艳艳的血滴，顾雪芙心里的郁结，和悲怆，果然消减了不少。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手机铃声。
顾雪芙是不想接的，但那铃声没完没了，响个不停，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一样。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顾雪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止住了声音中的哽咽。
她揉着喉咙，清了好几下嗓子，才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正常了一些。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薄天的声音，听起来刻薄无比。
让人的心情非常不爽。
顾雪芙还没来得及发脾气，耳边就是他一连串几乎快要爆炸的，怒气磅礴。
“我打你手机，都快要打炸了。”
“你是折磨我呢，还是折磨你自己呢？”
“莫名其妙的，你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给你的东西全都碎了，挂我电话之前，说马上给我打过来，你TMD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死了，要不要我去给你收尸。”
顾雪芙情绪有些绷不住。
猛地一下，就哭出了声。
“薄天，我警告你，你现在不准骂我！”
“你这个混蛋，你们都只知道欺负我，我都差点没命了，你还骂我。”
“你厉害你了不起，你就可以随随便便骂我了吗？”
薄天似乎是被顾雪芙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
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只是，薄天不说话，顾雪芙胸腔里的怒火却是彻底压不住，一簇一簇往外冒，嘴巴也越来越毒了。
“你就是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
“不就是做个手术吗，你竟然收我一千多万，你有能耐，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呢？”
“老娘被你损了一次又一次，不过就是看你情商低，讨人嫌，可怜你没人理，让着你罢了，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多了不起。”
顾雪芙狠狠的，又骂了薄天好几句，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电话那头，薄天始终没有开口反驳，但顾雪芙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还有不断从话筒中传出来的，飒飒作响的风声。
她止不住的生气伤心，委屈，又不由自主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给我的佛牌碎了，碎成两半了。”
“平安符和玉佩，都碎了。”
“薄天。”
只一瞬间，电话那头的薄天就忍不住闷笑出声。
顾雪芙觉得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提高了声音，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遇到了顾雪芙的胡搅蛮缠，而是借出去五百万，要不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