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穿过枝叶照亮了竹林的时候,杨桓便醒了。
清晨的风清冷,吹落了竹叶上的露珠,杨桓拂去了落在脸上的水滴,发觉清璇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晨曦之下,她脸颊两侧的绒毛看得?分外的清楚。
杨桓急着赶路,便伸手小心地拍了拍清璇一侧的脸蛋,轻声说道:
“阿璇,该起来了,我们还要找路呢。”
睡得正香的清璇觉得?耳边这个声音甚是聒噪,索性将脑袋在杨桓的怀里埋的更深,像小猫一样睡着。
杨桓失笑,拉起清璇的小手捏了一下,又?耐心地哄道:
“阿璇,你昨天不?还嫌弃这个地方不好么?你快快起来,我带你回府,可好?”
杨桓继续拍着清璇的脸蛋,清璇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一连串带着闷气的“哼哼”声,她两手一撑便坐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杨桓,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杨桓抿唇一笑,对清璇解释:
“早些起来罢,我们今日要找一找回去的路,免得?到时候天都黑了,我们还在这里乱转悠,你说是不是?”
“哼。”
虽然觉得?杨桓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被他从美梦里揪起来就是很不?开心,清璇闷闷的,不?想搭理他。
杨桓却笑着将她拉起来,一边走一边说着:
“走了,待会看能不能捉到什么山鸡之类的,给你做个野味。”
清璇尤在起床气中,故意找茬:“你看,你泥巴把我的鞋都弄脏了!”
杨桓低头一看,果然如清璇所言,这浅蓝色绣花鞋上被一大团泥巴弄的脏兮兮的,正想安慰她回去再给她买一双,却听这小祖宗又?十分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
真的拿这个祖宗没办法哟。
杨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趁清璇未曾留神之际,将清璇一把抱进了怀里,那语气无可奈何又?宠溺无边:
“本相抱着你走,可好?如此,你便不用走泥巴地了。”
清璇觉得?这主意甚好,杨桓真是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于是她甚是满意,复又?将脑袋埋进?了杨桓的怀里,决定睡一场回笼觉。
杨桓苦笑,低声喃喃道:“你啊,就是仗着本相宠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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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前方仍无路。
大水摧毁了四周的树木,残枝枯木、十几棵两人合抱粗的树干堵在了前面,杨桓带着清璇,肯定是过不?去的,四下又?有寒鸦声声,格外渗人。
迷迷糊糊从杨桓怀中醒来,跳到了地上,看着面前这么一堆潮湿的木头堵在前面,忧愁地皱起了眉头:
“这可怎么办啊,周围没有别的路了么?”
杨桓也是面色凝重,这附近也似乎真的没有路了,他上前几步,仔细研究这些树木府构造,材质,想着能不能将这么一堆碍事的东西找个什么办法挪开。
这树木材质紧密,又?厚重得?很,硬搬肯定是不行?的。
那能不能“借力”呢,比如找一根别的枝干,将这些堵路的树木一点一点的“撬开”,这样一来,必定?会轻松许多,在日落之前全部搬完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厢杨桓已经在寻找合适的木材了当杠杆了,而那一边的清璇在生气。
清璇对着一块大石头生?气。
准确的说,是对着大石头上那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生?气,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双手插在腰上,偏着脑袋,十分严肃地看着那只“嚣张跋扈”的公鸡。
公鸡自然不畏权贵,也歪着脑袋打量清璇,“咯咯”乱叫,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清璇更生气了,指着公鸡说道:
“你偷偷啄我便罢了,还向我示威!”
公鸡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也偏着脑袋,扑棱着翅膀,继续“咯咯”乱叫。仿佛在说:“哪又咋地?你还能把我咋地?”
清璇气的,指着公鸡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恨恨说道:“你给我等着!”
紧接着,在公鸡怀疑的目光中,清璇猛的回头,冲着杨桓大声喊道:
“桓哥哥——有东西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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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一股清香在四周弥漫开来。
那只骄傲威武的“公鸡君”已经被扒光了毛,被十分没面子地串到了一截树枝上面,杨桓往火堆里添了根还算干燥的树枝,清璇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
“真香啊。”
杨桓从鸡胸脯上撕了一小块肉,尝了尝,说道:“已经熟了,你赶紧吃吧,到时候肉老了便不好吃了。”
“嗯,桓哥哥真好~”
这话的尾音山路十八弯,说的十分的讨喜,软糯,可爱,小鸟依人。
于是杨桓悲催的发现,清璇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凶残地喊他“桓叔叔”,但是一旦有求于他的时候,便会好心地喊他“桓哥哥”。
真拿着祖宗没办法。
祖宗吃烤鸡吃的十分欢快,她抬头看了一眼杨桓,心里想着估计杨桓也想吃吧?于是便大方的撕下了一个翅膀给杨桓,说道:
“呐,它刚才就是拿这只翅膀扑棱了我一下的,你一定?要把骨头吃的干干净净的!”
杨桓苦笑,当真接过翅膀努力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