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久了,你都没把病传染给我,原来这是毒。”
“是的,我之前就很怀疑,为?什?么老太后就这么确信,她得过病就一定不会再复发?她不跟我们一样重?生了,不可能知道未来的事?情,既然这样,她怎么去控制得不得病这个变量?”
顾飞舟把小药瓶拿在手里,“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不是病,而是毒。她手里有解药,所以她才不怕。”
“明白了!”卫星湖一拍脑门,“那个周奉远根本不会看?病,所以他并不是治好?了瘟疫,而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解药。治病的药不可能只有一种,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可能性很小,但解毒的草药只有一种,这就说?得过去了。”
顾飞舟满意?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卫星湖立刻摇摇不存在的尾巴,伸出右手,两人默契击掌。
但其实顾飞舟心里还?有其他疑虑,为?什?么元儿也中毒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哭声?,是燕无忌。
卫星湖跟燕无忌呆久了,对这小孩的各种反应都很熟悉,他天生共情能力就很好?,这下立刻反应过来,老七这是被人欺负了。
两人出了门,看?到燕无忌哭成一个小花猫,正扑在司马曜怀里哭个不停,他手里是一个坏掉的玩.偶。
那玩.偶还?是最初的那个旧玩.偶,他搬来贵妃宫里后,找了照顾他的宫女把玩.偶缝好?了。
只是被封好?的地方,如今又?被撕拉出一个大口子,棉絮一点点往外掉。
两人走近一瞧,发现燕无忌的领子被人掀开,脖颈处的鳞片被人拔掉一块,有个小小的出血点在渗血。
“那几?个熊孩子有完没完呢?”卫星湖拳头硬了,“怎么一天到晚地欺负人啊?”
他抬腿想出去理论,被顾飞舟拦住了,顾飞舟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卫星湖会错意?,以为?顾飞舟让他别多管闲事?,心里有些不开心。
但他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拂顾飞舟的面子。
于是只能压着嗓子,安慰燕无忌道:“哎,没事?,很快就过去了。”他目前能胸有成竹的,也就是未来的事?了。
但落在司马曜耳朵里,就颇为?扎耳,他年?纪最大,个子最高,居高临下地问道:“什?么很快就过去了?”
“我……”卫星湖一懵,不敢说?出个所以然来,顾飞舟解围道:“我们的意?思是……忍忍就过去了。”
“忍什?么忍!”
非但司马曜发出大喝,就连卫星湖心里也颇有微词。
他又?神色复杂地看?了顾飞舟一眼,但见那人还?是神色如常,他虽然有许多抱怨,却也只能嚼碎了先咽在肚子里。
如果是他被人欺负了,他绝对相信顾飞舟此时的隐忍,一定是为?了更好?地报复。
但这事?只关乎燕无忌,卫星湖就不清楚,顾飞舟这么做是不是只是为?了高高挂起了。
毕竟这个人一直都这么精致利己。
司马曜冷哼一声?,“被人欺负却要忍下来,这是什?么道理?我把你们揍一顿,你们也忍了试试?”
空气里火|药味很浓。
这时,燕无忌哭得更厉害了,他拉着司马曜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说?:“曜哥哥不要生气,不要吵架,都是我不好?。”
在他心里,司马曜是大孩子了,如果要打架的话,卫星湖和顾飞舟这样跟他一样的小孩子,肯定是要吃亏的。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谁的年?纪大,谁的个子高,谁就厉害。
司马曜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心疼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
“怎么回?事?啊?”贵妃脸上贴了四五片黄瓜,慢慢悠悠地走出来,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烦死了,怎么一直在哭啊?”
她天生一个娇小姐,又?没有生养过,对自己不喜欢的陌生小孩,自然也谈不上有多大耐心。
燕无忌似乎很明白这点,立刻把眼泪擦掉,把坏掉的小玩.偶藏在身后,乖乖巧巧地摆手说?:“没有事?。”
这种和年?龄不相符的过分懂事?,让在场三?人心中郁郁。
贵妃不是傻的,她看?到燕无忌脸上的泪痕,又?通过海拔高度看?到他背后藏着的玩.偶,立刻明白是什?么事?情。
但她不想管,她把燕无忌抓过来,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可别给我惹麻烦啊。”
燕无忌点点头。
贵妃这才松开手,把脸上的一片黄瓜拿来吃了,转头回?了寝殿。
燕无忌低下头,温柔地把坏掉的玩.偶抱在怀里,司马曜蹲下身看?着他,摸摸他的头说?:“今天曜哥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那回?答伤感,没什?么精神。
卫星湖跟着顾飞舟回?到房间,他心里压着火,只等关上门就一顿乱喷!
门“啪嗒”一声?被用力关上,卫星湖撩起袖子,凶巴巴的话已经?跑到喉咙口,就要跑出来了。
一回?头,看?到顾飞舟拿针扎自己,他心一惊,立刻跑过去,急道:“怎么扎自己了!”话语里全是关切,那些凶巴巴的话全忘到脑后了。
顾飞舟没说?话,拿出几?张珍贵的符画,把血擦在符画中绘有红色朱砂的地方。
卫星湖起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看?到他把血擦到第三?张符画上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他拦住顾飞舟,“好?了好?了,你有多少血啊,用我的。”他找到自己手臂上的红点,扎破了弄一滴血,擦在符画上,却笨手笨脚地擦到空白的地方了。
顾飞舟嫌弃道:“好?了好?了,你别给我帮倒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