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手?里的玻璃罐子,床上的温倾突然弹坐起来,神色严肃,看了眼周围,确定是在自己家以后,她望着?窗前漆黑的人影,眼珠黑漆漆的看不出情绪。
根据黑暗中一点点不清晰的轮廓描绘,她很快得出了结论。
韩沉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开口,温倾先他一?步说话——
“妈,我口渴了。”
“???”
“你叫我什么?”韩沉觉得不可思议,犹豫着?重复:“你叫我……?”
那个字始终没法说出口。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窗外泄进的一?丝月光。
而那束月光,完美地照在了韩沉的脖子上。
韩沉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滑动。
温倾皱着眉头,十?分困惑地看着?他,问:“妈,你怎么好像长喉结了?”
“?”饶是韩沉再怎么淡定,也不免觉得有些荒唐,站到床边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弯下腰凑到她眼前,嘴唇掀开,问:“小孩,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就算要?认错人,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被认错成杨阿姨吧。
叫他一?声爸,可能他还能心安理得地承受。
温倾眯着眼睛,果真自上而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妈,你真的长喉结了!”
听她的语气,像是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温倾,你是不是——”
“别怕。”温倾猛地抬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晃晃悠悠地扑到韩沉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帮你。”
“?”
“按进去!”
—
韩沉一?脸见鬼的模样从别墅出来,两条腿迈得飞快。
平时看着?温倾挺正常的,怎么喝醉酒这么吓人!
离开温倾家以后他就接到了温苑的电话,主要是想问问他温倾回到家没有,状况怎么样,韩沉如实回答,顺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人是没什么问题,可就是精神状况不太良好。
温苑在电话那边笑得直不起腰。
“哎我说,你妹妹眼睛还好吧?没近视?”
什么眼神,能把他看成杨阿姨?
温苑笑着?解释:“她有点夜盲,加上喝醉了,估计压根没看清你是谁,想当然地觉得只有我妈才?会守在她房间吧。”
韩沉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这个答案,刚才?看她的样子确实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居然叫你妈,哈哈哈哈哈!”温苑笑声不断。
“……”
“韩校草,当时你什么反应,是不是想把那小鬼掐死?”
“……”韩沉沉默了会儿,无语道:“你妹险些把我掐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触感依旧清晰。
把喉结按进去?亏她想得出来。
这下换成温苑目瞪口呆:“啊?”
“啊什么啊,下次见到你妹妹,记得帮我要?医药费!”
温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了眼时间,问:“你要?回宿舍不?”
“不回,KTV今天通班。”
温苑收了笑意,知道他忙,估计耽搁了他不少事情,正色道:“嗯,今晚谢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韩沉很快就走到了小区门口,惊讶地发现刚才?乘坐的出租车居然还停在原地,他放下手?机。
司机见他出来,赶忙下车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小伙子,你妹妹的书包没拿。”司机天生一?副热心肠,也没怪他,只是庆幸:“还好你出来了,我就怕等不到你人,想着再不出来就把书包交给门卫的,就是没你联系方式。”
韩沉惊了一?下,赶忙朝司机道谢,目送司机离开,然后单肩挎着书包,朝电话那头问道:“怎么办?你妹的书包忘拿了。”
现在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小区内漆黑一?片,叔叔阿姨估计也已经睡了,总不好又打扰人家一次吧。
韩沉无奈地挠了挠眼睑。
温苑似乎也有些懵逼,想了想猜测道:“她今天出去玩估计也没装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先去工作,忙空了看一?眼有没有作业什么的,有的话我明天给她送回去。”
“我看啊?”韩沉愣了一?下,眉眼低垂,淡淡道:“翻人小孩东西不太好吧。”
搞不好还要?哭鼻子。
“就当我翻的。”温苑不以为然,想办法说服他:“你别想太多?了,你以为她包里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不是那意思,算了,明天再说。”韩沉懒得给他解释,挂断电话,在路边扫了辆车,然后骑回了爵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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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温倾足足睡到了次日下午两点。
醒来的第一感觉——头疼。
疼得像是被容嬷嬷用针扎过,身子也是一阵酸痛,嗓子干哑。
想到温倾今天可能会不舒服,杨雯特意留在家里照顾她,锅里炖了红枣银耳,隔了老远都闻到香甜的雪梨味道。
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
“妈妈。”温倾叫了声,嗓子眼疼到耳心,没听见回应,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扯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妈!”
她的声音很沙哑,连续叫了好几声杨雯才听见。
杨雯皱着眉头从厨房过来,腰间系着?围裙,手?里端着醒酒汤。
“叫什么叫,嗓子哑成这样,把这个喝了。”
满满的一?碗黄色汤水凑到温倾面前,她下意识闭紧嘴,一?脸痛苦抗拒着?不愿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