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苑大概猜到韩沉已经帮他向温倾道过歉了,不然以温倾的性格,回家还不大闹一场?
只是他发过来的动图没完没了地在屏幕上蠕动,恶心得温苑直接绕过手机坐在沙发上捂头思考人生。
想着,要不要用扫帚把手机扫地出门,或者冲去韩沉家找他干架,种?种?想法让他一度郁闷到自闭。
谁都知道,他最怕狗和无脊椎的爬行动物。
尤其是这种?满屏乱爬的既视感,太渗人了。
韩沉掐着时间将消息撤回,正在拿扫帚的温苑动作一顿,立在手里面前,俯视屏幕。
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先去给你妹妹道个歉。】
所以,这么吓他就为了让他向温倾低头?
——【不然我还发。】
温苑:“?”
行!一个是他好兄弟,一个是他亲妹妹,居然联合在一起捉弄他。
温苑偏偏不如他愿,傲娇地踹开手机,抬步朝自己房间走。
路过温倾房间门口的时候,本欲无视的眼神一转,鬼使神差地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敲门。
面无表情,身体完全支配了头脑。
“干嘛。”温倾很快开门,只露出窄窄的一条缝隙,防备地盯着他,湿红的鹿眼看起来楚楚可怜。
温苑原本还冷硬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叹口气,笨拙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不咸不淡,更听不出几分真心:“哭什么哭,给你道歉不就行了?你想我怎么补偿你,直接提。”
话语间还有些傲娇。
温倾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门缝稍稍留大了一点,歪着头打量他。
温苑不自然地撇开眼,很快又不耐烦了起来。
“提不提?不提我走了。”
说着就要离开。
温倾:“那……”
温苑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她。
温倾继续道:“那,你学两声狗叫来听听。”
“什?么?”温苑冷笑,下意识就要上手捏温倾的脸,细碎的牙紧紧咬合,态度一如既往地恶劣:“让我学狗叫?你翅膀长硬了?”
温倾躲开他的手,用力合上房门,在房间里大声嚷嚷:“说什么道歉,只知道骗小孩。”
温苑先她一步将门堵着,深深吸了几口气,两人横眉冷对,温苑气势汹汹地吼了句:“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行了吧。”
温倾明显听出了几声狗叫里里带着的恼人情绪,皱眉道:“你在狗言狗语什么?”
温苑:“……”
等他走后,温倾合上门,背靠在门背上,忽而一笑,所有的烦心事好像在顷刻之间,统统消失。
—
快要年关了,学校打算把五年前毕业班的许愿瓶整理出来,按照学生留下的地址邮寄出去。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作量,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校想了个好办法?,让每一届的毕业班同学随机挑选一个许愿瓶,由学妹的身份将心愿还到五年前的每一位学长学姐手里。
信笺纸上面标记了可拆和不可拆。
可拆一类,大多是学姐学长们留给学妹学弟们的留言,不可拆则是有人写了自己的小秘密,信封五年前就被封死了。
他们自然不敢把信封撕掉去偷看别人的小秘密。
除了信笺外,许愿瓶里还有个小便签,留下了常住地址和联系方式。
东西拿到手的时候,每张纸张都已泛黄,带着时光的痕迹,像羽毛一样轻,又像生命一样沉。
大家珍而重之地将许愿瓶小心捧好。
这是一个极具教育意义的行动。
如果……温倾手里的许愿瓶能有地址的话。
“你们的都留了地址?”温倾拿着自己手里透明的玻璃瓶看来看去,里面空荡荡的,就一张信笺纸,而且纸张崭新,像是什么东西都没写。
她怀疑自己领到了一个空瓶子。
何小絮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领到的那份信笺纸从瓶里抽了出来。
她一向八卦,这种?可以光明正大窥视别人秘密的活动自然是她的最爱,所以她特意选了一个看起来厚厚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瓶子。
“说不定,我这个里面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呢。”何小絮一脸神秘地眨眨眼。
温倾耐不住好奇,凑到了何小絮旁边。
她们猜的没错,这份信封确实较其它的要厚实许多,留下信封的学姐像是将自己所有的东西一起留在了这里。
她的梦想,她的爱好。
她喜欢跳舞,但是她妈妈希望她能从事金融行业。
她的一切都被家长规划得满满当当,连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都要经过妈妈的严格控制。
何小絮啧啧两声,平时她考倒数她爸妈都不会多管,更别说其它的。
“倾倾,要不要看?看?你那个?”
“不了吧。”温倾拒绝道:“我这个连地址都没有,我去找老师换一个。”
何小絮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的,说不定是哪位粗心的学长忘了留地址。”
她想了想:“又或者是,把地址写在了信笺纸上。”
温倾被她说得有些动摇,挣扎着道:“那……我们拆开看?一眼,如果不对的话,立马不许看了,行吗。”
“可以可以。”何小絮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两人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偷偷地,将信笺纸藏在桌面下方,只留下她们两个人看的缝隙。
信纸打开,和之前那份截然不同,潦草的书面,简短的几句话,像是随手写下的漫不经心,但内容又让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