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镇,县衙。
原以为进了衙门,就能够立马见到县长,没成想,叶瑜然直接被人家送进了大牢里。
还好在路上,她跟人家衙役混熟了,连人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打听出来了。
闻人山,性别男,今年24岁,家住安九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因为父亲是衙役,他就继承了父亲的工作,也干了衙役。
没办法,一方面衙役怎么着也是个官,奉禄再少那也是拿奉禄的人;另一方面,衙役只是官制的最底层,干最辛苦的活,拿最少的钱,还要被人瞧不起。
不能与良名婚配,又不能科举,这就导致了衙役很难突然自己的阶层,一直呆在这个层面。
闻人山不是没抱怨过,可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抛下父母、兄弟不管吧?
“唉……朱大娘,不怕你笑话,我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还娶不到婆娘,我自己都心慌。”闻人山说了一通掏心窝子的话。
其他几个,也跟着倒了自己的苦水。
明明是来“捉人”的,搞到后面,好像是来找“心灵鸡汤”的。
叶瑜然又是一阵安慰:“这人啊,就是各有各的难处。你们看我,人在空中坐,祸中天中降,这事谁说得准?说得不好听一点,我现在命握在别人手里,能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闻人山等人听了,更是同情。
终于有人没忍住,悄声询问:“朱大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然后就将他无意中注意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别人来报案,一向都是当事人自己来的,但这一回,他注意到,来报案的竟然不是受害者的儿子,而是人家儿子的朋友。
“这个人,是兴义赌坊的人,听说是那人的牌友,两个人感情很好。”
“可赌坊的人,哪来的感情好?这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朱大娘,你得好好想想,你们家肯定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不会有人整你。”
……
又是赌坊,又是牌友,叶瑜然的内心深处,终于确定了答案。
只要不是别人,她就安心了——不好意思,三十六计之十九计“斧底抽薪”,了解一下。
虽然有可能会吃点苦头,但怎么也跑不了她的手掌心,就看这事具体怎么“操作”了。
这“操作”的事情,自然是朱家几个儿子、儿媳妇。
朱老头年纪大了,他除了会叹息,骂叶瑜然没事“瞎折腾”,整天给家里惹事,那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们也大了,也是时候当家了……”
一推二五六,干干净净的,完全不揽责。
朱五有点无语。
平时娘在家的时候,他爹总埋怨他娘太“霸道”,害得他爹“当不了家”。现在好了,他娘都进了大牢了,当家做主的机会大大的,结果……
就他爹这个样子,真的能当家吗?
“这事,要不要跟三哥打声招呼?”
朱四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跟在镇上读书的那几个人有关。
明年朱七要下场子,他们娘在的时候,从来不让他们“打扰”到那边。可这回出事的是叶瑜然,又是在镇上,这是怕是捂不住吧?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说一声。
“三哥就在镇上,如果我们不打声招呼,万一他听到了,反而要糟。还不如跟三哥说一声,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三哥也好有准备。”这是朱五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