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内庭的婢女看见那门口的小厮人头落地,吓得想要转头呼喊,可是她不过刚刚转身,脑袋便是也如同看门小厮一般,被劈落在地。
一时间,整个长公主私宅都充斥在了一片恐慌之中。
夜色阴沉,厚厚的乌云盘旋在空中,遮住了残月,却遮不住那被鲜血染红的青砖石。
那些侍卫一路边走边杀,终是来到了花园之中。
一阵秋风划过,花园内的芙蓉海棠沙沙作响,阵阵粉红色的花瓣落下,迷乱了人的眼睛。
石桌旁,除了烂泥一般趴在桌上的犹昭,还有一少年正安静而坐。
那如缎的墨发仅以一根锦带束起,搔人心弦的发梢随着锦带一同随风轻扬,他的面貌算不上有多出众,顶多也就算得上是清秀,可那一颦一顾间却好似清风拂柳,绝秀的让人心醉。
他就那样静坐于花瓣纷飞的石桌旁,不急不躁,不声不响,如远山般清旷,似幽谷般沉静。
打头的侍卫,垂着鲜血染红的手臂,走到那少年的面前,“刚刚宫中传出消息,长公主薨落,皇上大怒,特派属下前来抓天香宗一众人等回宫审查。”
宿浅尘扫了一眼人事不知的犹昭,缓缓起身,并不多话,“好。”
打头的侍卫见此,对着身后其他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些人当即转头在私宅内搜查了起来。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公主府私宅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可最终那些侍卫却失望而归。
“并未曾找到天香宗其他人。”
那打头的侍卫听此,不由得狐疑看向宿浅尘,“其他人呢?”
宿浅尘幽然道,“已经出城。”
什么?
这些侍卫忽然就想起那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马车!
当时,他们并没有拦下那马车,是因为那马车一看便是他们金耀的马车,再者,那马车并没有挂任何的牌子,他们只当是平常人家的马车,为了不引起恐慌,才就此放行。
然而!
现实就是这么啪啪打着他们的脸,他们竟是任由那载满天香宗的马车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打头的侍卫看向宿浅尘,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宿浅尘淡淡然,“出了城,便是国家与门派之间的事情,就算追查,也需金耀君主亲自拜访天香宗。”
原来她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好了!
她早就算出他们不想引起,骚,乱!
打头的侍卫蓦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稚嫩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有如此沉稳精透的心智!
站在后面的那些侍卫,虽然以黑纱遮住了面,可他们此刻那一副吃了粑粑的表情却相当明显。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少年给玩了!
“劳烦您随我们回宫。”打头的侍卫总算是回神,话说的倒是客气,可一双手却死按在了宿浅尘的肩膀上。
鲜红的人血,染红了宿浅尘的肩膀,黑眸泛起寒意,冰冷一片,“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