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的话是说完了,而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均是再次朝着宿浅尘看了去。
那些本就讥讽着宿浅尘无颜的大臣们,此刻更是纷纷露出了好不加以掩饰轻蔑和厌恶的目光。
康德跪在大殿之中,缓缓垂了头,似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有任何的不妥。
司冥目光缓缓朝着宿浅尘的方向转了去,只是那湛蓝的眸子倒是并没映出太多的思绪,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金悦菱忽然开口道,“弗缒妹妹确实一向节俭,哪怕是进宫成了陛下的妃子,也是习惯穿素衣不施胭脂不戴首饰,所以大家也无需太过大惊小怪。”
所有人听闻皇后如此说,再次又将注意力落在了宿浅尘的打扮上。
大殿内的大臣们当真是越看越生气,人家妃嫔都是金银戴手绸缎挂身,怎得这丑女便穿的布衣,本就丑到了极致却还不知遮掩,这是打算给谁送丧?
“皇后娘娘慈爱,只是既身为妃嫔,便是要有身为妃嫔的自觉,如此穿得简陋粗糙,若是花容月貌倒也罢了,若是丑陋无颜,只怕是雪上加霜才是。”殷洪寿冷笑着道。
金悦菱似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只是那责怪的话却软绵绵地没有任何力道,“大伯说话就是心直口快,或许弗缒妹妹本身真的不喜浮华。”
“不喜浮华也要看看自己那张脸长什么样子,本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色,竟还嫌首饰衣衫浮华,当真是自不量力。”殷洪寿不屑地哼了哼。
“什么时候部落的使者连皇宫的事情都要插一脚了?既北方部落的副族长如此有心,不如明儿个进宫谋一个职位?据本王所知,太监司还是缺太监的,若是副族长能来,想必皇兄也是开心的。”安庭一口气把话说完,总算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就是他这种一根筋的人,都听出来金悦菱是在跟殷洪寿一唱一和,故意欺负他家小白脸娘家没人。
“萧王爷就是爱开玩笑,我乃北方家族副族长,怎可进宫……谋职。”殷洪寿没想到安庭会忽然开口帮腔,尴尬地笑了。
安庭又道,“既然副族长没有那个心,还是不要管宫里的事情好,不然可真就是吊死鬼打粉插花了。”
殷洪寿愣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庭忽然就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故意一字一顿说的字字清楚,“死!不!要!脸!呗……”
“你……”殷洪寿被噎的老脸发青,头发险些没冒出烟来。
可他就是再不甘心,也是无法再开口,这个萧王爷的恶名他在宫外便是有所耳闻,他不过就是一个部落的副族长,如何惹得起这个有皇帝撑腰的混世魔王。
金悦菱没想到,一向能言善辩的殷洪寿,在安庭的面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心里只道他是个虚张声势的废物。
筱宁一直都想在皇后的面前卖好,眼下虽不知金悦菱怎么会忽然开始针对那个丑八怪,不过若这是皇后所愿,她倒是愿意帮上一帮。
“我就是总说弗缒妹妹穿得太过素净了一些,这女人还是需要打扮的,尤其是在这个花一般的年纪。”
筱宁故意将花这个字咬死,其他那些本就反胃宿浅尘长相的大臣们听了,险些没直接吐出来。
就这德行也配叫做花?
“就算再不知道打扮,也是要知道什么是分寸的,进宫面见陛下本就是天大的事情,可南方部落竟妄图以一根山参敷衍了事,知道的是弗缒妹妹不喜浮华节俭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南方部落是穷的送不出其他了。”霜琴也是跟着开口道。
她并不知道筱宁要讨好金悦菱的心思,她只是知道,刚刚北方部落送来的那些东西,将她的部落比的什么都不是,如今总算是能踩着那个丑八怪翻身,她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