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整个南方部落的府邸里,均是充斥着弗倾催命似的哭嚎声。
奈何府里的众人都知道弗倾的怪病,也知道发病时候不是哭嚎就是骂人,虽然此番犯病他们只是听见了哭嚎没见骂人,但懒得却惹这个混世魔王的众人,均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睁一眼闭一眼。
而这刺耳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算是渐渐停歇了下去。
缒园的屋子里,被打到屁股开花的弗倾哭累了,直接趴在宿浅尘的腿上睡死了过去。
宿浅尘见状,将他放在了床榻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按照心里早已想好的穴位,轻轻地扎了下去。
很快,那些银针便是如同排斥一般地被弗倾的穴道给拱了出来,纷纷掉在了床榻上。
宿浅尘又是拿起银针扎在了弗倾后颈下三寸偏左的地方,这一次,银针倒是没有被排斥,但是很快,在银针的周围鼓起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脓包,待将那脓包戳破,一股带着恶臭的黑血便是流淌了出来。
宿浅尘看着那如同墨水一般的黑血,目色更沉了。
果然如她想的那般么……
趁着弗倾熟睡的时候,宿浅尘又是从他的体内放出了不少的黑血,渐渐地,弗倾的呼吸开始平稳,就连身体上的青筋也开始消退。
“你是不是在宫里被人打傻了,怎么此番回来跟平日里不一样了?”弗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榻边的宿浅尘,声音干哑地问着。
宿浅尘转眼一扫,眼底冷光依旧。
弗倾下意识地抖了三抖,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只剩下一双黑溜溜地眼睛,盯着宿浅尘看个没完。
宿浅尘将聚集在弗倾后颈处的黑血全部放完,才拔出了银针,淡声道,“你根本没有病,而是中毒了。”
意外的,弗倾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若是你娘知道你给我解毒,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蹿上房,我落得今日这般模样,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解毒。”宿浅尘淡声道。
对于弗倾的话,她也同样并不意外。
如紫翘所说,弗倾是上一任正夫人所出,又是这南方部落唯一的长子,若是说弗倾出事,最大的获利者自然便是现在的正夫人韩孀霖。
想来,前任大夫人的死,也必定与韩孀霖脱不开关系。
“不解就不解了,反正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懂得医术。”弗倾不在意地笑着。
在他的一双唇角,还藏着一对深深的酒窝,若非不知他的真实年龄,只怕是要被他这天真可爱的外表所欺骗了。
“你体内的毒已经入骨,如若强行解毒,只怕会适得其反。”宿浅尘再次开口。
原本似已经看开的弗倾,一下子绷紧了全身,“你的意思是说,我只能乖乖等死了是么?”
双全不由自主地握紧,就连身体都在克制着不甘而颤抖着。
他不甘,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还有许多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去做,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却被人无情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眼泪,不自觉地流出了眼眶,打湿了面庞。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