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程竟发来的消息就解答了他心中疑惑。
[竟:秦啸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惯了,对人难免博爱了一点。但是弟妹你放心,我帮你教育过秦啸了。你看你名牌大学毕业,身为律师,年轻优秀,长得还好,外面那些花花草草跟你比起来都是过眼云烟、图个新鲜罢了。我知道他肯定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惹你不开心,但作为他的好兄弟,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嘛,遇到问题就去解决,千万不要吵架啊,吵架伤感情。当然,如果秦啸欺负了你,你跟哥说,哥也不会偏心他。]
沈翊桢知道程竟跟秦啸关系好,倒没想到程竟还能为他们的婚姻操心成这样。他心里有数,程竟也就嘴上说说,将来他跟秦啸要是闹矛盾,程竟肯定向着自己人。不过他还是语气真诚地道谢,还客套地约定以后一块儿去爬山。
回复完微信,沈翊桢再次回到书房整理资料,如今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他打算明天正式回律所上班。只不过整理到一半,思绪忍不住开了个小差。
结婚以来,他跟秦啸根本没吵过架,毕竟他的腿受了伤,两人连在家的行动轨迹都很难有交叉,更不会产生什么冲突。这次细想也不算吵架,窗户纸没戳破,沈翊桢又没冲秦啸发脾气,他只是单方面决定不理秦啸而已。
飞机安全抵达萧城后,沈翊桢没跟秦啸说,秦啸自然也没有问,男人都怕麻烦,最擅长的就是在察觉对方情绪不对的时候有意躲避,省得被不好的情绪波及甚至被埋怨。
沈翊桢不自觉搓了下脸。当时忽然哭成那样,他自己也挺意外的,倒是没觉得心痛或是多委屈,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后来想了想才明白,秦啸花心、见一个喜欢一个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这是现状,是未来,脾性可以慢慢纠正跟改变,可秦啸要是真的跟他猜测那样、心里装了个放不下的白月光,这就是既在的、根深蒂固的过去,除非时光穿梭,否则这将是伴随他们一辈子的问题。
重新集中精神工作,等注意力从堆叠的资料中转移,已经十二点多了,沈翊桢按了几下有些酸痛的肩膀,下意识垂眸看向手机。
没有错过的电话跟微信消息。
回忆起秦啸当时那从未轻易流露出的冰冷、命令式的语气,沈翊桢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秦啸脾气也不怎么好吧?也是,作为秦家的唯一继承人,秦啸根本不需要把性子打磨温和,因为他从无必要讨好任何人。
第二天,沈翊桢被司机送去律所,理所当然地被两位合伙人还有实习生热烈欢迎,吴潇早早替他打扫好了办公室,还贴心地送上一杯热茶,茶杯上黏着的便利贴颜色粉嫩,字迹清秀漂亮。
——恭喜沈律打道回府,喝过这杯茶,平安顺遂,百岁无虞。
沈翊桢笑了起来,这笑跟待在秦啸身旁时不同,是真心实意的。小实习生还真可爱,他心想。
上午原本有委托人约了他面谈,忽然又称有事过不来,于是沈翊桢喝完热茶、理完车祸前结束的几件案子,就去找邱继荣问陈东生离婚案的进展。
“耿倩忽然同意离婚了,我们都很诧异。”邱继荣道,“不过陈东生也决定不以出轨起诉,剩下的就是财产分割的事情。有意思的是,耿倩这些年在陈家的企业做得不错,她拿年底的股东分红做了好几笔投资,跟陈东生感情破裂之前,在他知晓的前提下注册了一家公司,做的生意跟陈家的产业差不多。”
沈翊桢点点头:“嗯,耿倩长了一脸聪明相,人果然也没差到哪里去。”
“是啊,”邱继荣顿了顿道,“你虽然没问,我还是跟你八卦几句,耿倩那个儿子不是陈东生他爹的,是跟前男友生的孩子,不过当时陈东生父亲以为孩子是他的,耿倩没有否认。”
沈翊桢忽然摸了下鼻子。
邱继荣笑了:“想说什么?”
沈翊桢就是忽然联想到自己,耿倩将陈家一家人骗得团团转,演技跟他也不遑多让。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对付秦啸这样的,就得用一些特殊手段。
这天中午,邱继荣请大家吃饭,沈翊桢没喊司机来,跟着吴潇他们下了楼,在大楼底下等邱继荣跟边亮开车上来。三个年轻实习生嘴巴闲不住,也好学,站在路边还在热烈讨论案情,沈翊桢嘴角噙笑,十分欣慰地站在一边。
这个时间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轿车很多,驶过好几辆都不是要坐的车,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久了些,沈翊桢正想打电话问问情况,手机屏幕骤然一亮,有电话打来了。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沈翊桢嘴边的笑意一滞,扫过手机上方的时间,他想也不想按了挂断,随即打开微信准备跟对方解释他正开会、接电话不方便。
“翊桢。”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忽然从不远处响起。
沈翊桢整个人一顿,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路边一辆外观低调的轿车车门一开,秦啸迈出长腿下了车。
日。秦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还在梁城吗?沈翊桢一下子攥紧了手机,紧跟着又想,他刚才挂秦啸的电话毫不犹豫,不会也被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吧?
沈翊桢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管理肯定很失败,不过走来的秦啸似乎并没发现,还自然地站到他旁边,跟三个实习生打招呼:“你们好。”
眼前的男人个高腿长,英俊无匹,气质凛然,身上大衣一看就价格不菲,整个一矜贵的公子哥儿,两个男生都看直了眼,更别提吴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