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着素色绣牡丹花金色镶边丝质华服的妇人从容走进门来,这是陆家如今的当家主母,陆怀安的继妻邹氏,见着地上跪着的挺拔男子,连忙上前去,双眼含泪。
妇人泪眼婆娑,望着自己的丈夫,“老爷好狠的心呐!清儿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当众惩罚与他?”
陆怀安看了她一眼,敛住怒气,没好气地,“你问问他做的好事,那伍掌柜是你的陪嫁,联合一起去盗窃人家的东西!今日若不是李知府好意来提醒我,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接着又道,“就因为兄弟二人的意气之争,不顾脸面,做起了偷盗之事,我陆怀安丢不起这个人,如不是李知府今日卖我面子,只怕我脸都被这败家子给丢光了!”
邹氏听罢,面色苍白,也没有辩驳,在瞧了瞧一旁站着的继子,心里不是滋味。
“清儿,快给你爹爹认错,说你知道错了啊!”
陆越清得了指令,立即俯身再次磕头,撞得地板啪啪作响,“爹爹,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犯,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越明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只恭敬地对着父亲,沉默在一旁。
陆怀安见儿子认错诚恳,手指敲着桌子,思忖一刻,方作出了决断。
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应该谨记教训,此次就罚你面壁思过十日,若有下次,祠堂里家法伺候。”
接着,便挥手让人下去了。
陆越明俯身伸出手要去扶自己哥哥,不想被邹氏的身子给挡开了,讪讪地收回手。
邹氏投去怨毒的目光,只一刻,便收回了,双眼饱含泪水,捧起陆越清的头,看着那红肿的额头,忍住泪水,扶起儿子,缓步而去。
陆越清面上抹不开,让邹氏先回去,自己由着小厮搀扶,回房间歇息。
邹氏带着一腔怒火进了正房,示意屏退了左右,一脸怨毒地坐着。
身边的嬷嬷是个有眼色的,端了一杯清火的茶水,缓步走进门,将茶水置于茶几上。
“太太,可别生气了,当心伤了身子。”
邹氏表情扭曲,“贱妇生的孽障,害得我儿受罚!当初真该下了狠手弄死他!”
嬷嬷大骇,忙张望了门口一眼,急道,“太太可别说这话了,教人听去了,传到老爷耳朵里可就糟了!来喝口茶水消消气!”
邹氏会意,忙收住了嘴,敛住情绪,端起白瓷茶碗,用盖子拨了拨茶叶子,吹口气,再小小地抿了一口。
依然一脸忧愁,“嬷嬷,你说这可怎么办?清儿在他手上都吃多少亏了?我可不是着急么?若是再不想办法,清儿这辈子都被他给压住了...”
立身站着的嬷嬷知道太太说的是家里的二少爷,不禁也有些为难,二少爷亲娘虽然早死了,但依然不妨碍他长成材,而大少爷在自己亲娘保护的情况下,依然吃了不少来自二少爷的亏,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被比下去了。
嬷嬷想及至此,“太太,我看这事儿,还得了解清楚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吃了亏,对症下药才是啊!”
邹氏忙醒悟过来,叫了身边的丫头将儿子的贴身小厮叫过来,问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