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自己的猎物被其他捕食者发现,丛野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将余澈拖回寝室抵在紧闭的门背上。
余澈被撞得七荤八素,迷糊间好像听到一个很远的声音在说:“余澈,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的嘴碰到了什么又干又磕嘴的东西,不舒服地躲了躲,丛野用手捧着他的脸防止他再乱动。
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余澈这张满是伤的脸会那么好看,好看得控制不住自己想吃了他。
两个人的嘴上都是旧伤未愈,这么激烈地摩擦过后不少伤口又重新裂开,余澈皱了眉头,嘴很痛,可嘴巴里软软的东西又好舒服。
感觉到余澈对自己的回应,丛野欣喜不已,抵着额头问他:“怎么现在不咬我了?”
余澈只听到“咬”这个字,像是收到了不可违背指令,眼睛都还没睁开往前一撞,张嘴就咬在了丛野的下巴上。
丛野非但觉得不痛,甚至还有一些痒,心尤其痒,喝醉的余澈还真不是一般的撩人。
“乖一点,别闹。”丛野轻轻捏了把他的脸,又抱住他将自己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叹道:“余澈,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
“的脸。”对,就是脸,自己是不可能喜欢他那颗阴险狡诈的心的。
于是丛野又用手掌托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认真欣赏,看到那破破烂烂的嘴时又不住惋惜,“你说你当时要是不那么嘴贱,我怎么舍得把它咬成这个样子,亲着一点也不舒服,还吃了一嘴的痂。”说完嫌弃地往旁边吐了一口。
咬?大脑好像对这个字有特殊的反应,余澈张大嘴突然朝丛野袭击。
丛野往后一仰,哭笑不得,“你还来?”
咬了一口空气,余澈很不开心,像被抢走糖果的小朋友一样生气地噘着嘴,聪明的大人这个时候知道该哄了。
可丛野显然不是,他用力地在余澈脸上嘬了一口,“又勾引我,是不是找亲呢?”
管他是不是,反正他是又想亲了,大好的机会,不亲白不亲,于是余澈再一次被丛野衔住了嘴。
滑腻腻的东西又钻了进来,余澈只觉胃里一阵翻浆倒海,“呕~”黏糊糊还泛着胃酸的东西全从嗓子眼里涌了出来。
“呕!”丛野一把推开余澈,任由他滑倒在地上,自个儿撑着桌子不停地干呕。
他妈的还是烧烤味儿的!“呕~呕~”
再扭头看余澈,往自己身上吐了一堆橙色浆糊,嘴角还挂着粘稠的液体,直接把他的眼泪水都恶心出来了,忙捂住嘴冲向厕所。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烧烤了!
在厕所反复漱了五分钟口才喘着大气,靠在冰凉的瓷砖上自我冷静。
一想到那么恶心的东西刚才吐进了自己嘴里,嗓子眼里又是一阵干呕。
拖拖拉拉有十分钟,丛野才从厕所里出来,捏着鼻子慢慢靠近门下那坨不明混合物。
这是报应吗?能不能来个人把这坨不忍直视的东西拖出去?
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刚才对余澈的宠爱忘得一干二净。
余澈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想伸手揉一揉还有些发疼的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原来丛野拿寝室里的椅子拼成了一个简易的床,用自己的棉被将余澈裹成一根严严实实的长面包放在上面休息。
听到床下椅子在响,丛野从上铺把脑袋探了出来,“醒了?饿不饿?”
余澈茫然无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回寝室了吗?
看他不方便起来,丛野下床帮了他一把,又指着桌上的面包和牛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所以只买了这些。”
余澈低头看了看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还没问,丛野就率先做出了解释,“你吐的到处都是,衣服没法穿了,所以哥哥才好心把自己的借给你穿,你的在阳台,一会儿自己去洗了。”
没想到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矛盾,这个时候丛野竟然会照顾他,余澈捞开被子坐起来,有些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丛野靠着扶梯打量他,难道真的断片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假装不记得了?
“你看我干什么?”余澈不客气地撕开了丛野给他买的面包。
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免得一会儿一言不合又打架,他拖了一个椅子给自己坐,打听道:“余学霸,看在我不辞辛劳照顾你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喝酒?为什么要回学校?”
余澈咬了一小口面包,完全咽下去后反问他,“你不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
“呃……我是讨厌你,可不能让你吐得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走廊上吧?万一真在我寝室门口翘辫子了多晦气。”总不能说是因为擅自吃了他点豆腐吧。
“和我妈吵架所以跑出来了。”
丛野稀奇,“我还以为你在家很懂事从来不和家人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