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无上战神一介女流之辈,却耍着一杆盘龙簪花红缨枪,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大战而归。
世人都说,无上战神冷酷无情,没有心,不知伤痛,不知人间苦楚,不知万物更替,不知世间喜乐悲愁。
世人都说,无上战神是救世主,是神明,是地狱的噩梦,是黑暗的终结者。
世人都...知道个屁!
“太假了,太假了。”
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回荡在黑暗的亘古地域。
世人说的都太假了。
真的,太假了。
假的如若都没眼听下去...
在这世上,谁能比她更了解无上战神?
无上战神骨子里不过就是一个爱撒娇,爱玩笑,也爱美的女神仙,若不是被‘无上战神’这个骇人非凡的头衔束缚着,只怕早就跟着司命混在红花酒绿的人间逍遥自在了。
“哎。”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气声从她口中发出,连带着一声声似远古传来的回音。
“哎——”
“烦喽。”
“烦死了。”
如若暴躁的如一个搁浅的鱼,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徒劳挣扎。
“啧。”
一声阴冷且低沉的男声传来,让如若喉咙一窒,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光。
“谁...咳咳咳。”
纵然如若是一具神体,也难以忍受嗓子的干涸。
“谁...咳咳,谁在那...咳咳咳。”
那人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周围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刚刚并没有说话声。
“兄台?”如若小心翼翼叫着,“兄台可在?能否再言语一句?”
如若耐心等了等,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无尽沉默。
“在下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小人物,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能否斗胆跟兄台做个朋友?你我也好在这岁月不知何事的地域里谈谈心,说说话。”如若不死心,继续自言自语,“朋友,此处就你我,谁也看不清谁模样,所以...别害羞,别腼腆。”
“......”
“朋友?在么——我的朋友——你...”
“闭嘴。”
他的回答让如若唇角勾了勾,“朋友,你的声音甚是好听,妄想多听几句。”
对方似乎铁了心,接下来无论如若再说什么,他就像没听见一样,再无回应。
如若却不在乎,她只在乎这亘古地域里还有旁物。
她,大概是最怕孤寂的一个神。
如若碎碎念:“朋友,你是六界什么品种?鬼?仙?魔?神?妖?总不会是人吧。”
“唔,在下没有歧视人族,就是‘人’这个品种没办法进入亘古地域,应该会灰飞烟灭。”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仙。”如若舔了舔干裂的嘴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魔呀,妖呀之类的跨物种?”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天界禁地——亘古地域。
“算了,既然你不愿说,在下也不勉强。不过,在下倒是愿意跟你分享我的故事。”
如若胡编乱造的正欢,却没有问问‘朋友’是否想听。
“在下原本是天界一个小花仙,整日跟着众多小仙女们快乐玩耍。唉,奈何魔界魔尊大人看上我,非要娶我为魔后。天君知晓后,一怒之下把我打了下来。朋友,你说我冤不冤?我招谁惹谁了?我如花似玉入的了魔尊眼有错吗?我过于优秀勤奋善解人意有错吗?魔尊他...非得娶我为后有错吗?”
“...哎。”如若长叹,“仙道太难,生平坎坷,苦苦苦。”
如若只是随意胡乱改编了本司命的话本,却没想到偶遇到话本中的人物...
如若也不知,就在她刚刚讲到‘魔界魔尊大人看上我’之后,本来在黑暗中闭目养神的万俟孤,瞬间睁开了眼睛。
在听完她整个故事后,脸更是黑了不止一个度。
铁青。
旁的不说,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就是魔界魔尊。
万俟孤。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如此聒噪的小花仙?
如若艰难转身,面朝万俟孤方向道,“也不知道魔道现今好不好混,能不能有点魔权,不至于跨种族恋爱罪不可恕。起码这样我还勉强能跟魔尊凑合过日子,方可避免如此受罪。”
如若越说越扯,万俟孤忍无可忍。
“闭嘴。”
“......”如若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欣喜若狂:“朋友!终于有听到你开腔了!”
这两个字给了如若盛大的鼓舞,心想,原来朋友喜欢听故事。
虽不知如若如何得到此结果,但她还是继续卖力讲着惹魔尊发飙的故事。
如若垂眼幻想,“朋友,你说魔尊是一只通古之龙,而我只是一个小花仙,假如哪一天真跟他成亲,我们孩子是何品种?带花的黑龙?龙状的黑花?”
说着说着,如若脑海中脑补出两幅另类的画面。
万俟孤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字一句阴冷道:“再扰,灭之。”
“噗嗤。”如若笑出声:“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亘古地域不能使用法...”
!!!
蓦然,一股巨大的窒息感从她脖子传来,‘朋友’何时来到她身边,竟让她半分不知?
脖子上收缩感持续加大,血液硬生生从脖子分成两半,堆积在头部的血液快要跟脑浆迸发而出时,‘朋友’却松开了手。
新鲜空气一股脑儿涌入她火辣辣喉腔。
“咳咳咳,呕——”
这具神体并没有阻挡异感来袭,强烈干呕和恶心感几乎让如若崩溃。
万俟孤玩味地盯着面前女子,不,应该是一个没有心的小花仙。
她刚刚说了一大堆,唯一一点没有说错,她确实是一个女仙。
就在他抓着纤细脆弱的脖子动了杀心刹那间感觉到掌下暗流涌动的仙气。
生机勃勃的仙气。
万俟孤漆黑的眸子快速闪过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