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拖拽出去,留下一道长长血痕,他回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沈鹿溪:“回去吧。”
沈鹿溪步伐踉跄,也没顾得上姬雍了,避开那几道血痕跑了出去。
姬雍垂了垂眼,若不是沈鹿溪那日舍身相救,今儿行刑的人里,就要多她一个了...之前沈鹿溪刚进太子府的时候,她的表现完全是个合格的细作,如今却再无一丝异动,甚至还不惜舍命护他...
他很好奇,她天翻地覆变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
姬雍又在宫里陪太后呆了几日就回了太子府,徐冲一见她回来就叫苦不迭:“殿下,您让我老徐为您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徐都绝不皱一下眉头,不过您不在这几日,霜雪殿那些秀女们快闹翻了天,不是这个跟那个吵架,就是那个跟这个闹腾,卑职拿几个娘们实在没办法...”
姬雍皱眉想了会儿,这才终于想起来霜雪殿里有几个秀女,这些女子是皇帝硬派人塞进来的,虽麻烦,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看了眼沈鹿溪,随口问:“你之前是从霜雪殿里出来的?正好,那你就去霜雪殿劝和劝和,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别让她们再闹腾。”
沈鹿溪还没从那日杖刑的阴影中回神,她能拖则拖:“眼下天色晚了,卑职这时候过去怕是不好,不如明早过去?”
她猜到姬雍的心思,这些女孩若是侍过寝,自然得留在太子府上,要是没侍寝,过上一阵就会被遣送出去,赠上一笔丰厚的嫁妆赏赐,日后另行婚配,姬雍不好和皇上翻脸,估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到底是小事,姬雍也懒得多费口舌,随意颔首。
沈鹿溪次日早上正要赶去霜雪殿,没想到却正撞上还在禁足期的沈鹿桃,沈鹿溪一身丫鬟打扮,见到沈鹿溪,他脸上的不自在一掠而过:“...阿弟。”
沈鹿溪皱眉打量着她:“你不是被太子罚了禁足吗?又要干什么?”
沈鹿溪脸色一僵,强笑道:“我实在是闷得紧了...”她见沈鹿溪一脸不信,又做出悲戚样儿来,垂泪道:“我本来出身就不高,在殿里他们人人都欺负我,阿姐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她的说辞沈鹿溪一个字都不信,她狐疑地把沈鹿桃上下打量一圈,发现她袖口鼓囊囊的,她趁沈鹿桃不注意,一把伸手把她袖子里的东西抢了出来——发现竟是一个针脚精美的荷包,只是荷包呈玄色,上面绣以神兽金纹,古朴硬朗,显然是男子所用。
沈鹿溪一下子就明白沈鹿桃又想干什么了,她见沈鹿桃这死性不改的样子就来气,拿着荷包问她:“你还敢去勾搭太子?上回怎么被罚的你是忘了吗?”
姬雍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想到那日杖刑的情景,就不禁打个哆嗦。而且上回沈鹿桃想算计他,已经被他罚了禁足,如今还在禁足期,沈鹿桃就又是乔装要混出霜雪殿又是要送荷包的,这不是作死吗?
她单一个作死也就罢了,若真惹恼了姬雍,整个沈家都有麻烦。
沈鹿溪既看到了这事儿,就不能不管,她直接把荷包没收,又把沈鹿桃搡回了自己屋里:“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殿下若真对你有意,自会使人召幸,若是无意,再过些时候你就能平平安安地出太子府,到时候爹自会为你筹谋,别想些歪门邪道。”
沈鹿桃自负貌美,认为只要跟姬雍接触,日后必有前程,没想到沈鹿溪却三番两次挡她的荣华之路,她眼里掠过一丝恨意,正要开口,沈鹿溪已经重重关上了门。
她才不在乎沈鹿桃恨不恨呢,自打沈鹿桃上回为了承宠算计她,两人就结了梁子,如今她提醒沈鹿桃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荷包这玩意她也不敢乱扔,红楼梦里不就为了一只荷包闹出好大风波,她皱眉走出霜雪殿,还没想出怎么处置这荷包呢,就听后面传来姬雍的声音:“可整治好了?”
沈鹿溪忙转身行礼:“殿下。”
姬雍瞟了眼她手里的荷包:“哪个相好给你做的?”他伸手,自然而然地取过:“你这相好手艺倒还不错。”
沈鹿溪不敢伸手抢,干笑道:“哪里,卑职自己戴着玩的。”
姬雍摩挲了下手里的荷包,发现里面有个花笺一样的东西,又见沈鹿溪神情闪烁,心里越发觉着这荷包八成就是沈鹿溪相好送的。
他不知为何,心下莫名有点不快,非常自我地拉开荷包抽绳,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张花笺和几片晒干的芍药花瓣。
他轻嗤了声:“还说不是相好送的?”
沈鹿溪郁闷的,急着想把荷包要回来:“就算是卑职相好送的,这也不违规矩吧?”姬雍干嘛跟个老阴阳人似的。
姬雍给噎了下,心下更加不快,气哼哼地展开花笺——就见上面画了他的小像。
没错,他!姬雍的小像!
小像底下还有一行香艳缠绵的诗词‘...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姬雍:“...”
一时间,他表情古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