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点了点头,“尸体不会撒谎,他有的时候,只是说话比较慢而已,要有耐心。”
目前看来,的确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池时说着,拿着那手对着光亮照了照,然后从腰间的小锦袋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那布包摊开,里头放着一把镊子,和一柄小刀,看上去都寒光闪闪的,一看就经常有人擦拭。
池时抽出镊子,从那指甲缝里,夹出了一颗约莫只有半颗米粒大小的珠子来,放在了一个油纸包里,“姜一白是个男子,衣衫上也并没有钉珠,那么他手指甲缝里的小珠子,是从哪里来的?”
她说着,又详细的验看了一遍,依旧没有在姜一白的身上,找到任何的违和的痕迹。他是一个成年壮汉,有武功傍身,一般的人可制不住他。而且,他水性极好,即便是被人推下去,那也能够轻松的游上岸。
池时眉头紧皱,蹲在姜一白身边,微微有些发愣。
虽然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这尸体身上,有一个违和的地方,总让她看得十分的难受。
她想着,转过头去,看了看布包里插着的小刀……
“要剖了么?你要把他剖开了么?我听说溺死得人,像是坏掉了的西瓜一样,一切开,肚子里就会流出好多水来!我需要站得远一些吗?会不会喷出来?”
池时循声转头,一下子就瞧见了赵兰汀凑过来的大脸,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说个不停。池时还是头一回瞧见,有人把又害怕又期待的眼神,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
池时想着,拿起了小刀,在手中转了转,站了起身,李婉站在这边,她剖起来不方便……
她走到了尸体的脚边,想要从这里绕过去,可是走到了一半,却是又顿住了,“原来是腰带。”
“腰带有什么问题?这个腰带上的玉环颜色,同他这一身袍子,一点都不搭。我听闻姜家苦寒,姜一白全靠李伯父家养着,原来是真的!”
“不光是颜色,这玉环的纹样……现在已经没有人戴这种了,是我阿爷那会儿,人常戴的。”
池时摇了摇头,“不是玉环。而是腰带比他的腰大出了一截。”
赵兰汀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陈国公,“咱们大梁男子的腰带都十分的宽,为了彰显地位尊贵,上头都镶嵌了玉石。这腰带本来也不是用来束出杨柳细腰的。”
“为了不难受,通常都很宽松。像我阿爹,他好吃美食,肚子比常人大了一圈,像怀胎十月一般,若是腰带紧了,他都喘不上气儿。所以姜一白的腰带宽,那又有什么稀奇的?”
她见池时不剖尸,又是失望,又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