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焦虑突然消失,沐桑桑觉得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嫉妒虚弱的状态,急需要好好歇歇,她点点头,道:“好。”
梁义简扶着?她,帐下的士兵跟在后面护卫,很快走出了这处房屋,门外零零散散倒着?许多乌剌人?的尸体,也有被生擒的,反剪了手捆着?,绑成一?串被士兵向外押送,沐桑桑突然想起来,问道:“有没有抓到傅澄?”
梁义简还没回答,就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人?往跟前走,老远就道:“国公爷,抓到了万年城的奸细!”
沐桑桑定睛看去,是傅澄,身上到处都?是刀伤,一?条刀伤从右边额角斜砍下来,右半边脸都?被剁烂了,淋淋漓漓全都?是血,要不是嘴角那个轻佻的笑容,她也认不出是他。
沐桑桑下意识地快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澄也看见了她,左眼眨了眨,笑意更?深,只是右边嘴唇一?扯,鲜血便顺着?脸颊淌下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好妹妹,”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早说过,我是舍不得让你……出事的……那些乌剌人?得好好审审,他们?中有人?要……杀你……”
话音未落,胳膊垂了下来,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滴,那只手晃了晃,再也没了动静。
血腥气扑面而来,沐桑桑猛地转过脸,干呕起来。
下一?息,眼前突然一?黑,她昏晕过去。
……
眼前再次出现那片茫无边际的混沌,沐桑桑努力想要逃走,然而两条腿却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她焦急到了极点,可?眼前只是无尽的浓雾,不知昏晓,不辨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迷雾渐渐散去,眼前是一?片旷野,正?中却是一?个高?高?的戏台,左边是旦角在唱,右边是生角在唱,沐桑桑听不到他们?唱的是什么,却无端觉得,那旦角唱的是她,生角唱的是赵恒。
不知是故事,还是戏文,亦真亦假,亦幻亦奇。
或者?她是活在故事里,戏文里,但于她而言,却是真实的一?生,哭过笑过,努力挣扎过,深爱着?。
沐桑桑慢慢调匀了呼吸,断然离去。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该回去了,回到赵恒身边去。
营帐外,梁义简焦急地踱着?步来回走动,突然看见随军的医士从里面走出来,忙紧走几步过去问道:“殿下醒了吗?”
“没有。”医士摇摇头,“属下给皇后娘娘喂了些参汤,刚刚诊过脉,脉象已经安稳下来了,应该快醒了。”
“这可?如何是好,殿下还怀着?身孕……”
梁义简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问:“你说什么?”
赵恒几乎在一?眨眼间来到了近前,顾不得再问,推门闯了进?去。
沐桑桑在此时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赵恒紧张的面容,他的黑眸亮的惊人?,沐桑桑总有些疑心是泪,然而也可?能是错觉。她闭了闭眼,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真实,便没有说话。
跟着?她听见了赵恒的声音:“桑桑……”
这是她从未听过的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软弱,甚至带着?点哽咽,却又从未有过的深情,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里了。
沐桑桑这才确认,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她慢慢伸出手去,赵恒急急地抓住了,又叫了一?声:“桑桑。”
沐桑桑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已经被他拥在了怀里。他那么小心翼翼,像捧着?稀世的珍宝,捧着?世上最?心爱的人?,低声在她耳边说:“桑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沐桑桑的眼泪滑落下来,人?却笑着?,轻声道:“我没事的,咱们?得请个大?夫,有件事我需要确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配角咣咣下线,请叫我千手人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