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潋想都没想,直接道:“你和容应又不一样。”
温见机:“......”
容潋说完这话许久,才发现不对。
坐在她对面的温见机仿佛被法术定住了,连注视着她的眼睛都一动不动。
只有漆黑的瞳仁微微颤动着。
她蹙眉,却又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不对。
半晌后,才听到温见机轻轻笑了一声。
他道:“是啊。妖王单纯善良,自然和睚眦必报的我不一样。”
说完,温见机一挥手,烛火的光芒熄灭。
他重新躺下,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教主,时候不早了,安寝吧。”
他的态度明明比方才转过身去说“不听”时好了许多,但容潋的心却更慌了。
她觉得温见机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又没有说错,温见机与太子间可是有着某种意义上的“杀母之仇”,而容应与自己哪有这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仁义顶上那么大的手笔,根本是直接奔着杀掉容潋去的。
就算容应讨厌她,可和她之间又没有,像温见机与太子间的深仇大恨,不可能一出手就要害死她。
黑暗中,四周静谧无比,容潋的思绪却莫名清晰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一种很可怕的假设。
她的预知梦中,温见机从仁义顶回到皇都时,在经历了皇族中人对他这个“药鼎”的侮辱之后,马上就知道了他母亲死去的真相。
根本不是什么他先前说的“扶持我父,丧命敌营”,而是在他的嫡母要求下,被他的父皇手刃。
于是温右彻底疯了。丧失了正常的三观。
温右觉得人皇与人后杀掉了自己的母亲,他又怎么会让他们的儿子好过?
于是他要太子也为自己的母亲偿命。
他利用自己脆弱的外表,伪装成一朵无害的小白花。蛰伏数年,扮猪吃虎,搞得皇族乌烟瘴气。
杀父杀母杀兄,登上了人族的皇位。
最后杀红了眼,把容潋也给捅死了。
可是从她与温见机重逢之后,看到的温见机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努力把太子拉下储君之位,从未用计害过他的性命。
他的目的是“登上人族的皇位”,而不是“杀父杀母杀兄”。
若两者颠倒,在这个阶段,温见机的行为看起来似乎差不多,但内在有着本质的区别!
容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方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假设,再次出现。
现在的温见机,会不会还不知道母亲死去的真相?
否则为什么会把自己和容应类比?
因为温见机的杀母之仇,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那个预知梦,不一定只有她做过。
她不想改变未来的走向,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