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他的车，哪轮得到我耍小性子，”纪念羽呢喃，牙刷随意地刮了几下，抓起杯子正打算漱口，吴悦西版医学教育模式启动：“说了多少次了，刷牙要坚持2—3分钟，每颗牙……”
八年了，他说了八年，她还是不长记性。
她伸手把免提改为听筒，还真较真起来，指针一过立马冲水，“我觉得他会找人殴打我，反正有人敢砸我车，我肯定这么干！”
“别以为你在黑社会小千金屁股后头玩了两天，就能学会她那股狠劲，你真不放心，就找张雨霖，有他护着你，对方也就不敢动手了。”
吴悦西扶眉一笑，漫步在医院外的开窗走廊上，树影交错的样子和国内没什么区别，唯独国外的风没国内轻柔，哈出的气如飞机划过长空般，久久不散。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再有就是她的哭声，“吴悦西，别提他，他竟然敢绿我！”
厕所的封闭条件很好，她哭泣的声音比淋浴声还响。
吴悦西非常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白大褂下的食指中间一截被掐出一道白痕，吴悦西没有问出后半句，仿佛下这句话就该烂在肚子里，和这些年的付出的真心一般，在时间轨道中变得销声匿迹。
他想拽紧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他捧在掌心这么些年的姑娘，说不要就不要？为什么非要伤她的心，以这种方式仓促收尾？为什么要另寻新欢？
他有一百个为什么，却不如纪念羽心平气和地那句：“分手也好，下个更好。”
那个早年丧母的小孩，也终于学会了交付真心的同时，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去掩饰情殇。
吴悦西默契地放低了声音，手搭在扶栏上好一阵子，有了个疯狂的决定：回国。
“你要回国？吴悦西，你有冷静想过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在研究所，凌建国把一沓资料摔在他头顶上，他闷声不吭地抗了下来。
研究所的小辈都撤了出去，就连跟在凌建国好些年的助理卡丽，也是第一次看到凌老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