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如水的月光，扔进了块石头，泛起阵阵涟漪，一圈滤过一圈，浮萍层层叠起，动漾到不行。
算年纪，赵簇也不过十九，但不知道为什么，想的还挺远。
赵宴炆把手弓在一起，杵了会儿，“十有八九。”
到这时候，还惜字如金。
“胜算还挺高的！”赵簇伏肩笑。
他们这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做事喜欢讨论概论方面问题，超过五分，就算定板上的事儿了。
傲慢的人，加满是不可能的。
“沙发和客厅，你选一个，今晚留下吧！”赵宴炆作势关阳台门，明明挺关心小毛孩子的，非要补上一句硬气话，“你要是想在外面看月色，也可以！”
赵簇哈着嘴愣了会儿，脑子转得还算快，折起小板凳子堆起笑褶子，“我真可以留下？”
他从小就没什么归属感，住在老宅的时候，老太太要求他做这做那，后来顶着天才画家的名号，全世界各地跑，住进酒店前还要四处打探一番，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陪在他身边的伍扬天也忙，总留他一个人吃饭，这种寂寞感深了，他归属感也就淡了。
赵宴炆碰上了阳台门，走到饭桌旁倒了杯热茶，虽然含了口水，但他的那声“嗯”出奇地清晰。
得到允许，赵簇立马露出本真，拖沓着这双大码鞋子，去看客房，“反正你和嫂嫂睡，有客房干嘛睡沙发。”
“行，”赵宴炆放下杯子，单独找了床被子给他，“东西都有，你真要缺什么，明早再说。”
话还没说完，这小子抱块枕头站在他身后傻笑，被他发现后，竟然哭了起来。
赵宴炆到这时候才明白，纪念羽说的那句，孩子得宠。
这是在外受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