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忍一怔,抬头看他:“什么?”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余辞瞧着他,戏谑的说:“你这状态,任谁看着都觉得陷入热恋了啊。”
就像那种和?心上人聊天,即便互相肉麻也能嘴角上扬还浑然不自知的毛头小子,活力满满,生机勃勃。
周放忍蹙了蹙眉,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是不是,我猜对了吧。”余辞犹自说着,得意洋洋:“是谁啊?上次来找你那个女生?”
……
“你想多了。”周放忍听到这句话,本来放松的眉目收敛,又恢复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模样,清清冷冷:“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至于什么女朋友,更是无稽之谈。
他只是看到了霍清异于平日里装大尾巴狼的另外一面,觉得好玩儿罢了。
“上次来找你那姑娘是不是英语系系花来着,怪清纯的。”余辞回忆着方宁依的长相身段,不禁羡慕道:“你就不打算跟人家处处?”
“别瞎说。”周放忍皱眉:“她有男朋友。”
“卧槽,真的假的?”余辞脱口而出:“那干啥还总来找你啊?”
光是他见到的次数,都已经不下七八次了——按照哪个角度来说,这都不太对劲儿也没有分寸感。
几乎是被人无意间一语‘点破’,周放忍发现即便他可以刻意忽视方宁依行为上的不得体,但在外人眼里,也?总是不免奇奇怪怪。
只是……方宁依每次来找他,都是长吁短叹的哀诉她和项泽之?间有多么多么不愉快,并且幽幽的不经意间说着:我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跟你说说了。
每当此时,周放忍舌尖那句‘跟我无关’就会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从而沉默,麻木的听着方宁依不断赘述的抱怨。
直到有一次,女孩揽住他的手臂,失声痛哭:“阿忍,他好像越来越嫌弃我了,我该怎么办?”
方宁依总是问他她该怎么办,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周放忍僵硬的由她拉着,只感觉喘息不过来,烦躁麻木的情绪像是湿乎乎的水草缠绕着全身,黏腻又恶心。
他记得方宁依和?项泽恋爱一年多的时候,常常吵的不可开交,很?多次吵了架女孩就会给?他打电话哭,有一次他甚至听到方宁依柔柔的声音哽咽着问他:“阿忍,你还喜欢我么?”
自己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周放忍慢半拍的回忆着,才想起来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不。
所有单纯稚嫩的感情都经不起一次次的蹉跎,在时光流逝中,那种心动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块长满了青苔的朽木了。
只可惜,他对方宁依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已。
“余辞。”周放忍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的问:“你欠过债么?”
“欠债?”话题突然地转变让余辞一头雾水,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多少肯定欠过啊……我上个学期不还生活费花超了管你借钱来着么!”
“我说的是……”周放忍笑了笑,轻轻的声音里有些自嘲:“那种用钱换不了的债。”
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余辞:“你说的是人情债?”
周放忍顿了顿,一点头:“可能是。”
但却也不尽然,他和?方宁依从初中开始就认识,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大学也?是校友,这么多年以来朝朝夕夕的相处,早就不是用‘人情’两个字能说得清的了。
周放忍记得她曾经说过是为了自己才努力考上东大的,当时少女的笑容,羞涩而明亮。
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动心’的感觉,但因为他本身并不信那些谈恋爱需要什么火花的虚无缥缈,只觉得和?方宁依彼此足够了解,相处起来也足够舒服,所以是曾经想过可以在一起的。
只不过,一场意外打乱了所有的节奏罢了。
方宁依明确选择了项泽,周放忍也?觉得没什么好惋惜遗憾的,或许就是错过了不合适吧。
时过境迁,他不会因为一段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感情而悲春伤秋。
可不肯离开,依旧陷入过去不可自拔的,是方宁依而已。
或许还有一个‘不合时宜’的霍清。
周放忍垂眸扫了眼手机,看到水青元帅,便不由得有些无语。
大概是因为警察局的那次见面吧,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就非认定了他喜欢方宁依喜欢到无法自拔,时不时的用来调侃就算了,偶尔还会故作聪明的帮他‘出谋划策’教他怎么追女生。
周放忍听着有些来气,曾经说过好几次自己对有男朋友的女生已经没感觉,却还是被认为成‘意难平’,反而更让霍清来劲了。
几次三番过后,周放忍干脆放弃了挣扎。
随便吧,她愿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好了,反正他被人误解的时刻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遭。
只是当时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下次霍清又提到方宁依……周放忍心想,自己一定要‘绑’住她跟她把话说明白了,否则他就像一个过江的泥菩萨一样,洗不清了。
犹豫了下,周放忍给?‘水青元帅’回了条私信:[。]
简简单单的,就一个句号——但已经是他在使用TIS期间第一次主动回复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