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培子见顾湛一脸好奇的样子,想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便回道“回世子的话,这太中署和太行署齐名,太行署是皇上选了各世家贵族子弟入内三年,再入兵营一年,再入内三年,再从太行署出来的那都是爷,太中署就是圣上一年只选一人,当然,是从宫内太监里选,最优秀的人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在那太中署里面得待个几年才能出来呢,不过宫内面多的是想进去的人。”
顾湛点点头,喉中有些饥渴,便对着小培子道“我想喝点热水,你能去帮我要一壶白水来吗?”小培子忙点头,哈腰道“世子折煞奴才了,要奴才做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奴才这就去给世子拿热水。”
顾湛到小培子出去又将门带上后,舒了一口气,他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家里面下人不多,父亲也只给了他两个小厮,丫鬟更是没有,没有这么被人阿谀奉承过,顾湛有点不知所措,他有点儿想家了。
顾湛在凤安宫待了七天,直到北水,南晋,齐秦等国使臣已到京华一百公里开外的濮阳,三天后就能到京华城的时候,徐锦容派人送他出了宫。
顾湛坐在马车上,身旁是面无表情的顾惜朝,他抓紧袖子,袖中有徐清欢给他的东西,顾惜朝看着顾湛被养的红润的小脸,咳了一声,开口道“在宫中这几天可有发生什么事?和硕公主如何?”
顾湛小手藏进袖中,握的更紧,有些紧张的回道“娘娘对我很好,我住在梧桐苑,七天里只有三天见到了和硕公主,其余的时间都在养伤。和硕公主还小,话都说不全,儿子也和她相处不多。”
顾惜朝点点头,他安排进宫中的人不知近日发生了什么,竟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顾湛,心想,罢,总之顾湛也还小,想来不会骗他。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手上的伤可好全了?”
顾湛点点头,小声回道“好多了,但是太医说还要修养几个月,毕竟伤到了骨头。”
他不想读书了,他觉得自己快读成傻子了,他这几日在宫中和徐清欢日日都待着一起,他觉得比他在家里待的所有日子都要开心,虽然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家。
所以刚刚父亲问他他才会撒谎说他和殿下没有日日待着一起,他觉得他不能告诉父亲。
顾惜朝听见他说的话,手下一顿,道“如此便将学业放一放,等手上的伤好了,父王便请老师教你武艺。君子六艺,缺一不可。”
顾湛不敢再反驳,知道父亲既然说出来了必然会做到,他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小殿下了。
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悲伤。
顾惜朝没再说话,街道上只剩马车车轱辘在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
宫内徐清欢抱着枕头哭的正伤心,徐锦容有些无奈,怎么就这么喜欢那顾湛呢。
“之之,顾湛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父母亲啊!”徐锦容绞了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徐清欢抽抽噎噎,道“我一个,人的,想,玩。”
徐锦容苦笑不得,将她抱进怀里,哄她道“之之要快些长大啊,长大了能读书了,就可以让你姑父下旨要顾湛陪读了。”
徐清欢眼睛一亮,开始抓住徐锦容的手臂往上爬,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徐锦容。
徐锦容笑着摸了摸她的眼睛,她自然是骗她的,时间一长,徐清欢就不记得顾湛了,小孩子的记忆永远都是不可信的。
徐锦容让玉屏守着徐清欢,她才刚唤了玉屏进来,徐清欢便开口问道“姑姑,画竹呢?”
徐锦容一怔,没想到徐清欢还能记得起画竹,她对玉屏摆了摆手,道“去小厨房拿下点心来。”
玉屏行礼告退,转身出了殿门。
“之之喜欢画竹吗?玉屏不好吗?”
徐锦容拿出徐清欢放在口中的手,问道。
“玉屏好呀,画竹也好,画竹喜欢对我笑哇,像姑姑一样。”徐清欢笑着回道。
徐锦容拿了帕子,将她沾满口水的手擦干净,笑道“姑姑知道了,画竹这两天姑姑让她办事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徐清欢点点头,推开了徐锦容,道“姑姑去做事吧,画竹回来了就要让她过来哦,我会等她的,告诉她要记得给我带好玩的呀。”
徐锦容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突发奇想,笑着凑上前,道“等这回画竹回来,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好不好?”
徐清欢听到徐锦容这番话,开心的拍起手来“好啊好啊,姑姑真好。”
徐锦容从清欢阁内出来的时候,心里无比的怀疑徐清欢知道了她抓周那日自己的话,所以今日才会突然提起画竹。
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吃点心的徐清欢,心里将这些事放到了一边,反正现在还早,之之也还小,沈余生也还小,孩子们都还很小,他们,也还年轻,总能护住他们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