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也没拦她,前些日子为了方便给陆老头看病,他几乎是住在了这里,如今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宁家去。
天色越来越暗,上山的路更难走,宁桐提着灯笼艰难的爬上陆老猎户下葬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墓碑前。
坟前燃着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周遭,他一手拎着酒坛,垂眸看着墓碑上的字,不知在想什么。
宁桐正要喊他,就见他仰头,大口灌下酒,身旁已经摆了两个空酒坛。
心中的钝痛更加剧烈,宁桐默不作声的上前,弯腰提起另一罐未开封的酒,在他身旁坐下。
“你说陆爷爷上了奈何桥了吗?”
陆戟微不可闻的笑了一声,“他没了病体拖累,肯定要在地府游逛个够,才肯去投胎。”
宁桐侧头看他。
他面色却半分醉意也无,若不是身上透着浓重的酒气,她都要以为他根本没喝酒了。
这些日子,她接连看见了小漂亮不同的模样,却没感到半点新奇和开心,反而沉甸甸的。
“陆爷爷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
陆戟沉默。
“我猜他肯定说,让你好好生活。”
宁桐拍开酒坛封口,同他手中的酒坛轻撞一下,“我陪你,今日喝完,我们就照陆爷爷说的,好好生活,”
陆戟转头,看她十分豪迈的灌了一口酒,下一瞬就被呛得直咳嗽。
“嘶!好辣好辣!”
她被呛得眼泪汪汪,脸也跟着变得通红。
沉凝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陆戟望着她,眼底的情绪起了波澜。
宁桐感觉手中的酒坛被拿走,然后少年那不知何时变得低沉许多的笑声撞进耳里。
她猛地抬头,“你笑了?”
陆戟收了笑,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眸中墨色波澜更迭,越来越汹涌。
宁桐不知何为心中发颤,猛地移开视线。
“酒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伤身,你别喝了。”
她说完,没听见他回应,咬了咬唇,又说:“师傅说你这几日夜夜都来这儿喝酒,你这是在作践自个儿的身子。”
耳畔传来低哑的嗓音,“那又如何?”
宁桐心中莫名的涌起愤怒,蓦地转头,“你疯我便陪你一起疯,你要作践自个儿身子,我便也陪你一起,大不了一起因酗酒过度而死。”
她说着要去抢酒坛,谁知他反手就将酒坛藏在了自己身后,宁桐连忙改变方向,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滚作一团,宁桐趴在他怀里,感觉到看似瘦削的身子竟有着厚实的触感。
心跳砰砰加速,脸颊烧红发烫,她短促的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谁知腰上忽然覆上一只灼热的手掌,一用力将她压向他。
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陆戟看着她微微上翘的眼尾晕着红,鸦羽似的的睫毛扑闪着,往日明亮而坚定的眸子,此刻泛着水润的光泽,慌乱的躲闪着,不敢与他直视。
他视线下移,落在殷红小巧的唇上,淡淡的酒香随着呼吸钻入他的心肺,让他受蛊惑般,不受控制的吻了上去。
刚开始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宁桐呆愣住,瞪大了眼。
正当她反应过来,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挣扎起身时,他的手倏地扣住她的后颈,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