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昨天刚荼毒她的耳膜整整一天。
顺着声音望过去,笑意盈盈地问:“新邻居啊。”
高呈肃偏头看过去,蹙了蹙眉:“是啊,昨晚已经来拜访过了。”
苏夏秀眉一挑,心道这沈连卿到底在搞什么鬼,昨晚明明说工作上出了些问题要去处理,结果却出现在了这里!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高呈肃住在这里的……
“那我先走了,这两天还要出趟差,再约。”苏夏赶紧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车,生怕被沈连卿逮住又说些有的没的。
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她甚至不想见到除了莫里以外的沈家人。
看来,这暮海观庭,还是少来为好。
送走了苏夏,高呈肃就看到沈连卿戴着一副墨镜,正蹲在地上捡那些瓷器的碎片,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捡到的放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里。
这个女人,怎么又这么冒冒失失的……叹息摇头,拧眉就走了过去。
沈连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着急忙慌地想要起身,维护自己成熟美好的形象,结果一不注意杵到碎渣上,冷嘶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指尖冒出了一个红殷殷的血珠。
她下意识想要含进嘴里,却不想高呈肃攥住了她的手腕儿,然后取出一块崭新洁净的白色巾帕,当即就盖在了她受伤的指尖上。
很快,月牙白色的巾帕上就被浸了几簇血迹。
“果然是大小姐,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高呈肃表情和语气异常严肃。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连卿就觉得自己心虚。
庆幸自己此时此刻戴着墨镜,他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她刚才是看到高呈肃挡住了苏夏,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两人越凑越近的画面,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坚决不能让这老男人动她嫂子一下!
小瓶瓶,对不起,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莫里,为了大哥,为了沈家啊!
虽然但是,手腕儿被这么一个男人握着,她能感觉到覆在肌肤上的温热触感,还能感觉到他掌心的那层薄茧。
沈连卿掩在墨镜下的眼神十分不自然,她转了转手腕儿,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她温柔一笑:“谢谢高先生,手帕我明天买一块一模一样的还给你。”
高呈肃松开手,视线落在她托着碎瓷片的另一只手上,剑眉一挑。
“不用了,我这人比较节俭,手帕洗好就还我。”然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沈连卿愣了很久,才缓过神来,他居然还要这条手帕!!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有洁癖的吧,毕竟这上面还沾了别人的血。
虽然这只是一条手帕,但是也让她欠了个人情,不还情心里过意不去啊。
“高先生,明天带着轩轩来我家做客啊?就当还这一帕之恩?”
他会不会拒绝啊?
沈连卿心里正想着,他如果拒绝,她该怎么继续邀请呢,结果就听到那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传来。
“可以。明天下午六点半,我们父子俩准时拜访。”
沈连卿一脸懵。
“六、六点……好!”
雷诺从别墅里出来,就看到自家小姐笑得一脸娇羞,撇了撇嘴。
完了,人家还没出手呢,自家小姐就沦陷了。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整天说自己段位高,结果跟人家高先生一比……完全不在一条计分线上。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下沈连卿的肩头。
“啊!!”
结果,沈连卿一叫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啊啊!”
俩人在门口一顿惊呼。
还没进门的高呈肃皱了皱眉,看来这以后没得清净日子了。
沈连卿连忙伸手捂住雷诺的嘴:“闭嘴!”
雷诺赶忙点头,这才得以解脱。
赶紧转移话题,望着地上那些碎屑,演技十分浮夸地捂住嘴,一脸悲切:“呀!小姐,这不是您最喜欢的那只花瓶吗?怎么就摔碎了呢?”
抬眼就看到沈连卿托着碎瓷片的那只手:“呀,小姐,您怎么能把这些碎片拿在手心里呢?万一划伤手怎么办呢?”
转而,才注意到沈连卿手指夹着的那块染了血的月牙白色手帕:“呀,这么好看的手帕怎么还有红点呢?”
悲兮、痛兮,一双手轻轻颤抖:“呀!小姐,您这纤纤玉手怎么还破了呢?!”
“呀!您……”
沈连卿瞪了她一眼,咬紧了后槽牙:“再说一句,我把这碎瓷片全都塞你嘴里!”
雷诺紧忙把嘴捂住,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