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衣深深,落叶飞卷,踢踏的马蹄声传来,飞起一阵扬尘。
一袭红衣的凌雁月利落下马,率先一步走进路边的茶棚:“老板,来两碗凉茶。”
沈子墨紧随其后,将两匹马都牵到一旁拴好,才悠悠地到凌雁月身旁坐下。
这个小茶棚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桌椅很新。
棚中只有四张桌子,此时另外三张桌上也都坐满了人。
他们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行商的、有背着书箧的,还有几个是武行的打扮。
不过此时他们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二人。
且不说此二人的容貌有多令人惊艳了,就单是他们一红一白的衣着配色就足够扎眼。
“来咯,您二位的茶。”茶棚老板两手端着茶碗,吆喝着放到桌上。
凌雁月抛出两块铜板给老板,老板却搓了搓手,笑道:“二位老板,这是以前的价,现在生意难做,小店也涨价了。”
沈子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道:“多少钱?”
老板笑嘻嘻地,伸出手比了个“四”。
凌雁月正要拿钱,沈子墨却先一步给了老板一块碎银:“多谢老板了。”
“不客气不客气,您二位慢用。”老板弓着腰笑着离开了。
她挑了挑眉,看向沈子墨,眼中是询问的神色。
沈子墨传声入耳对她道:“有埋伏。”
凌雁月不动声色,略一点头。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周围的人。
发现他们虽然衣着打扮都各不一样,但身上的气质却极为相似,苍白僵直,有一种就不见天日的阴晦感。
凌雁月蹙了蹙眉,即使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这些人还是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得很。
她放下茶碗,冷不丁地就撞上了一双窥探过来的双眼。
气氛一下绷住,无形的气压膨胀蔓延,然后一触即发!
不过眨眼之间,两方人马迅速亮出武器刀剑相向,场面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幸好这次有凌雁月陪沈子墨一起前来,两个单兵强者既能解决好面前的敌人,又能相互协助。
随着最后一剑刺进书生打扮的人身体里,宣告着这场伏击以失败告终。
凌雁月擦了擦手中的勾崆剑,又扔了一锭银子给从棚子后面探出来观察情况的老板:“这些银子就当给你换桌椅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板还是那张热情的笑脸,擦了擦银子,放进自己的袖兜里,又捡起地上还算完好的两条椅子擦了擦让两人坐。
“二位先坐着,我再给二位倒碗茶。”老板说着,就钻到棚子后头去了。
凌雁月看着老板的背影道:“这里可是一地的尸体,这老板还能这么面不改色,是个能人啊。”
沈子墨道:“像这种来往落脚的茶铺,是最容易被仇家寻仇的地方。江湖人士的那点打打杀杀,老板看得可多了,没点能耐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凌雁月感兴趣道:“那四块铜板是暗号吗?你怎么知道有埋伏的?”
“是,但凡会涉及到这种业务的老板给的暗号也不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对这很了解?”凌雁月好奇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害,这位公子啊,我瞧着眼熟得紧呢。”两大碗凉茶稳当当地放到两人面前,刚刚赚了一笔的老板心情不错。
“嗯,以前来过几次。”沈子墨淡淡道,说话间瞥了一眼老板。
那老板有眼色得很,看出来沈子墨不想深谈这方面的事,于是赶紧转而道:“今天那伙人啊,突然闯进了棚里,拿着个画像就开始比对,还问我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要我说啊,那画像上只画出了个囫囵,根本没将二位非凡的神韵画出一二成啊。”老板说着,不忘顺便拍个马屁恭维一下。
凌雁月勾勾唇角,表示很受用。
“他们言语间有透露他们的身份吗?”沈子墨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他们就只说过一句’见过画像上的人吗?’,其他的什么话也没说。”
凌雁月惊讶了一下:“他们都没有交谈的吗?”
讲到这,老板的脸上就透出几分后怕:“他们都直愣愣的,一句话都不讲,动作眼神间感觉就和皮影人似的,还怪可怕的。”
凌雁月和沈子墨对视了一眼。
崇冥教。
凌雁月和沈子墨回乾清门之事决定得突然,知道此事的人也没有几个,却还是被崇冥教盯上了。
凌雁月有点头痛,虽然她好武爱切磋,但不喜欢这种一波接一波的看西瓜啊。
又累又无趣,还总是搞得一身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