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连大当家二当家的都惊动了。
“你一个人进去。”小头头凶神恶煞地对凌雁月道。
凌雁月面对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完全没感觉到压力,面色从容地走进了房间。
“你家大人是白壮?那小子当上大官都好几年了,怎么这会儿子想起来报恩了?”
她一进门,坐在右座的男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房中的另外两人,语气中有些许的不满和炫耀。
看来这就是李大力了。
另外两个人,坐在主座上的应该是大当家容英彦,左座则是二当家窦成。
“大人看过刚刚递交的官员凭证应该能确认我的身份,至于白大人现在才报恩,那是因为朝中凉州官员甚少,白大人只是人前风光,实际上缺少家乡人脉支持的他,也是走得举步维艰啊。”
这个白壮确实是凉州出身的官员,只是他这些年平步青云,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起过这个家乡。
什么报恩是假的,官员凭证是伪造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见到这帮土匪的当家。
这个李大力也确实如调查的那般急功近利缺心眼,他是最好的突破点。
李大力听到凌雁月这话,手握成拳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眼中有些痛惜。
凉州实在是太穷了,穷人读不起书,读不起书就当不了大官,没有朝中大臣的福泽庇护,只能一直穷下去。
没有上升通道,只有一代传一代的贫穷,也是凉州如此贫困的一大原因。
坐在上方的容英彦却冷冷地开口:“白壮那小子前几日连升几阶,转眼就把钱花到了春花馆,然后被他娘子追着打了三条街,他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匪徒。”
他长得实在不像一个土匪头子,倒像是哪家的大少爷。
面容线条是南方人特有的柔和与多情,但那双眼睛满是冷然和坚毅。
“大当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凌雁月感叹。
在这个交通如此不方便的时代,容英彦居然远在凉州就能收到相隔不过几天的皇城的消息,也是个很有手段的,所以……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凌雁月主动道。
李大力瞪大了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凌雁月这句话里的信息。
容英彦却已经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位正赶往凉州封地的六公主。”
“或者换个说法——”容英彦眸子微微眯起,“凉州王。”
“什么?!”李大力脸色煞白,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们早已习惯了朝廷走马灯式的换官员来剿匪,更习惯了那些官员们剿不了匪就抬屁股走人的“习俗”。
但是皇室公主亲临,还将是他们凉州的封王,他就算往祖上数十八辈,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啊!
相比他的失态,另外两位当家的显然更镇定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愧是大当家,很聪明嘛。”凌雁月笑着表示肯定,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拉过一旁的椅子,痞气地架着腿。
风流纨绔的气质尽显。
但奇怪的事,明明还是刚刚那个人,现在她只是坐在那里,眼神轻轻一瞥,就瞬间充满了压迫力。
那种随着她的动作间释放出来的侵略性极强的野性,侵袭着在场其他人的感官,就像被最残忍的野兽盯上了似的。
容英彦转了转套在手中的扳指,面无表情地和凌雁月对视着,空气中的氛围变得胶着起来。
良久,容英彦才笑了一下:“六公主果然与众不同,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凌雁月挑了下眉:“这么直接?”
“我认为,门外那一百个被绑住的人,和现在孤身站在我们面前,是六公主给出诚意,莫非是我会错意了?”容英彦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凌雁月。
凌雁月一边嘴角勾起,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很聪明人谈话果然爽快。”
……
凌雁月离开之后,容英彦看着凌雁月离开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想起刚刚和凌雁月对视时她眼中的野性,忍不住指尖轻颤。
他舔了下唇,笑了。
李大力刚好看到了他这个动作,惊呼:“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容英彦凉凉地扫了这个傻蛋一眼,觉得他果然应该从三把手的位置上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