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辰闻言,心下一动,顿时思绪飞转。
原本她还曾想过,耶律毓尘劫持自己,是不是不想看到魏国和吴国和平共处,想要破坏魏国和吴国之间的联姻大计,以图北辽更大的基业?
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像那么回事!
如果那样的话,他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不过,他说不会对她如何,那么此时此刻,横在她脖子上的长剑,又算怎么回事?
震慑?!
威吓?!
北辽天子殿下,刀剑无眼,既然不想跟吴国和魏国撕破脸,就不要这么凶残的玩耍,好不好?
耶律毓尘微微侧目,眼看着沈良辰盯着他手里的长剑,紧抿着唇瓣,眼珠子骨碌碌转的样子,不禁邪肆勾唇,“实在是娘娘您诡计多端,孤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沈良辰心想,防范你个大头鬼!
她现在倒是想要逃跑,那也得有逃跑的力气啊!
心中冷哼一声,她微眯了双眼,斜睨着耶律毓尘,淡淡一笑间,眼底满是讥讽嘲弄:“太子殿下如此对待本宫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会让世人笑掉大牙的!”
“会吗?”
耶律毓尘抬手拍了下车门,示意马车重新上路,然后眉形高挑,眼底含笑的睨着沈良辰,想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当然会!”
沈良辰冷冷挑眉,看着耶律毓尘的脸色因自己肯定的回答而沉了沉,她缓缓勾唇,不紧不慢,柔柔声道:“枉太子殿下带着那么多手下,竟不敢与我吴国影卫一战,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光明磊落一把,等我家碎心功力恢复了,让石头与她一较高下!如何?”
沈良辰说话的声音,如黄鹂鸟儿一般,十分的好听。
但是,听在耶律毓尘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虽说,耶律毓尘早已见识过沈良辰的诡计多端,但这会儿被她如此奚落,他的脸色还是变了变,隐隐有些难看。
暗暗咬了咬牙,他终是忍不住,又动了动手里的长剑!
沈良辰见状,连忙又车内挪了挪。
耶律毓尘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冷冷一哂:“纵然魏后娘娘再如何伶牙俐齿,眼下也已插翅难飞……你的激将法,在孤这里,不管用!”
现在看样子,是真的不管用!
沈良辰无奈,只得无奈撇了撇嘴。
她就纳闷了,耶律婉婉那么善良可爱的娃儿,怎么会有耶律毓尘这样凶残暴烈外加腹黑乖张的兄长呢?
想到耶律婉婉,她微拧了拧眉,坐在马车最内侧,透过车窗帘,眼看着马车顺着山路一路向上,不禁眸色暗了暗,低眉凝着颈间寒光闪烁的剑刃,面色微愠道:“耶律毓尘,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宫的侍卫都被你放倒了,你一个大男人,却仍旧以剑指着本宫,莫不是……是真的怕了本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又是手无缚鸡之力?
又是弱女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制服得了石一?
骗鬼去吧!
一再听到沈良辰如此形容她自己,耶律毓尘眉脚抽了抽,沉着面容看着她,声音泛冷,道:“能够骗过孤的,你是第一人,阴沟里翻船,孤经历一次便罢了,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
“太子殿下,话不要说的太满,凡事有一,就可能会有二……”
知耶律毓尘这人一定很记仇,沈良辰悻悻一笑,如此顶回一句,见耶律毓尘脸色难看的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她适可而止的闭了嘴,十分安静的靠坐在车厢内侧,暗暗揣度着眼下形势!
马车是往山上走的,可见耶律毓尘还是想要走悬崖那条路离开芙蓉镇。
这也就意味着,耶律毓尘在悬崖之上,应该是早有安排的!
这样的话,那个该死的男人如今上了后山,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心中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沈良辰轻蹙了娥眉,缓缓紧握了双手,眸间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