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歆芝全身颤抖起来,她心虚的躲闪岳秀姌阴冷的视线,被擒住的双手忍不住攥紧。没想到连大哥都没有察觉她所有的计划,竟然全部被岳秀姌识破。不甘心啊,她好不甘心啊。
“澹歆芝,别逼我用狠招术。”岳秀姌恨恨得磨牙,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有上百种折磨人的法子,比皇宫天牢里的刑官还狠毒呢。你可以不说实话,那么就好好的品尝品尝我的酷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澹歆芝突然发现眼前的岳秀姌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哑巴嫂子。
岳秀姌勾唇一哂,媚惑的低语:“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澹歆芝大脑一片空白。
“哼。”岳秀姌冷笑,坐到旁边,斜睨着澹歆芝,“说吧,岳姣妤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亲大哥也能出卖?”
“我没有。”澹歆芝坐起来,歪靠着墙壁,“我没有见过岳家的人。是王氏身边的一个老婆子来村里串亲戚,话家常时说出来的。”
“哦。”岳秀姌恍然大悟。
澹歆芝长长喘口气,看向淡然的岳秀姌,“你怎么知道我要钱是为给孟大少爷捐官?”
岳秀姌沉默片刻。她总不能说我有特异功能,能听到你心里的自言自语吧。思来想去,讪讪开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你瞒得再好,也逃不过村里长舌妇们的眼睛。我不过是回家来的路上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没想到……呵呵,你还真是愚蠢啊。孟大少爷当初为什么愿意娶你?后来又为什么急着退婚?”
澹歆芝怒冲冲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你和岳家断了血亲。”
岳秀姌摇头叹气,“你又不是我的亲妹妹。如果孟大少爷果真对你有情有义,他会同意退婚吗?”
“可是我喜欢他啊。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澹歆芝突然嚎啕大哭,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无助。她奢求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真心,可是……到头来只有她单方面的苦苦付出,她不甘心自己的爱人被抢走。只要她成为有钱人家的小姐,孟大少爷不会不要她。都是钱的错,她恨钱,恨自己生在贫穷的家。
岳秀姌同情澹歆芝的遭遇,她坐过去抱住哭得快要没气的大姑子,轻轻拍打孱弱的背为她顺气,低声安慰:“芝儿,你要明白,出卖家人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今日孟大少爷可以为官职、为钱财娶岳姣妤,明日等他步步高升,也会抛弃岳姣妤,娶更有家世的女子为妻。嫁给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你在往火坑里跳啊。”
“他不是的……他是被家里逼迫的。他是好人。呜呜,他是好人。”澹歆芝抱住岳秀姌,哭得伤心欲绝。其实她心里明白,岳秀姌说的是对的。孟家世代为商,到了孟大少爷从小苦读诗书考举人,就是为了脱商级成为官级,后世子孙能够摆脱商人最低级的命运。
岳秀姌轻轻拍顺着澹歆芝的背,无声的陪着她。听她呢喃着第一次偶然遇到孟大少爷时的情景,还有孟家请媒婆来家里说亲的时候她内心的激动和狂喜,还有……孟家退亲时的绝情,她的崩溃。
“傻丫头。每个人啊都要失恋一次才知道爱情是什么,知道能陪伴自己同生共死的人是什么样的。”岳秀姌柔声安慰,把自己的感悟告诉她。“等到未来的某一日,当你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你会发现今日的痛苦是多么可笑。你会非常感谢孟大少爷的无情退婚,才让你有机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啊。”
“我的真命天子还会出现吗?”
澹歆芝抹抹泪,红紫色的猪头脸有点逗比,但是岳秀姌还是很诚肯的点头,“会的。”
“我是个被退婚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的。”澹歆芝伤心的埋在岳秀姌怀里哭泣。
“谁说的。傻丫头,难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岳秀姌轻敲埋在怀里的头,“你的嫂子是媒婆啊。连周家的健忘症大公子都能帮忙娶到媳妇,我家貌美如花的大姑子为什么嫁不出去呢?”
“呵呵,嫂子又拿我打趣。”澹歆芝又哭又笑,她坐起来,不好意思的捂住猪头脸。
“哼,丑死了。”岳秀姌嫌弃的撇嘴。拿来铜镜,“你瞧瞧自己的脸。”
澹歆芝呆怔怔的接过铜镜,看到里面的自己,顿时……
“岳秀姌,你把我打成这副鬼样子,我跟你没完!”
“活该!谁让你心思不纯,不但要谋我的财,还要出卖我相公。哼,把你打成这样算是轻饶了你。”
岳秀姌机敏的跳下床,连绣花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踢开门往院子里跑。
“跑什么!”
澹时寒大步走来,一把抱起岳秀姌,看见“面目全非”的澹歆芝,立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岳秀姌!”澹时寒气得咬牙,抱着小妻子便回去自己的屋子,边走边骂:“你敢把芝儿打成那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岳秀姌捂脸,“呜呜,相公,我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