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山?你想做什么。”皇上命她平身,见鲁衡已准备妥当,便举步往院门走去。
岳秀姌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小心翼翼的禀告:“皇上,民妇见到许多家中贫苦,耕地不够种的乡亲家。我想买下两座山种上桑麻,让贫苦的乡亲们种桑养蚕。”
“嗯,此想法很好。”皇帝颌首,回头对鲁衡说:“你去安排吧。”
鲁衡瞄一眼岳秀姌,拱手道:“是。”
岳秀姌高兴的拍手,又不忘福了礼,“谢皇上恩赐。民妇代乡亲拜谢皇上恩典。吾皇仁德,必定国泰民安!”
“哈哈哈,朕若能有你这般聪慧的子女,朕也能安心啦。”权力巅峰的皇帝亦如此。没个好儿女来体谅他的辛劳,即便身处万花丛中也不会感到幸福,况且皇帝已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
岳秀姌和澹时寒夫妻一路护送皇帝从圣安堂直到前院的府门。
门外停着两驾马车,即便已经轻车简行,也是浩浩荡荡的一队长长队伍。
鲁衡骑在马背上与澹时寒和周子禹抱拳,互道“保重”。三个人眼中瞬间湿润,兄弟多年聚少离多,今天一别不知下次再见面又会是何日。
临走前,皇帝命一个护卫拿来两道圣旨。一道是命澹时寒即刻抓捕张家父子。一道是待周县令回来后,命周良辞官回乡。
周子禹看着澹时寒手中的两道圣旨,心里百味杂阵。父亲下落不明,即便九死一生的逃回来,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被逼辞官的圣意呢。
“子禹,别担心。”岳秀姌安慰着周子禹。她看向已经远去的队伍,想着她刚刚听到马车里皇上内心的一声叹息。原来周良是皇上的人,派来追查醉花山庄主人和暗中保护澹时寒的。
也许皇上逼周良辞官,也是想变相的保护周良一家吧。就像被贬去边关的方大将军一家。
都说君心难测。可是经过短短的两日相处,她发现当今皇帝的诸多无奈和珍惜忠良之才的爱护之心。
“相公,你果真不想入朝为官吗?”岳秀姌被男人牵着手往府里走,她望向男人俊美的侧颜,冷漠的凤眸里淬着坚毅的光。他心于山野,如何忍受朝堂的污浊。“相公,等买下那两座山,我们在另一座山腰上也盖一座醉花山庄,好不好?”
“好。”澹时寒淡淡应着,牵着她的小手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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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冬日的午后正是小憩的最佳时间。
柳管家吩咐人在院子里摆上一张美人榻,又铺了两层狐裘。
岳秀姌拉着澹时寒躺在宽大的美人榻上,耳边如醇香美酒般的温润嗓音读着《战国策》,她微眯眼睛欣赏俊美不凡的侧颜。
“相公,拓出来的脚印查得如何了?是不是王氏身边的田婆子?”岳秀姌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小脸在他胸膛上猫儿一样的蹭蹭。
阖上书,澹时寒慢慢抚顺散落在她耳边的碎发,凤眸闪动凌厉,温润嗓音低沉的安抚说:“别心急。我们再等些日子就会水落石出,那时收网抓大鱼,谁都逃不掉。”
“我本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可惜呀。”岳秀姌砸吧砸吧小嘴,抓来一颗青梅蜜饯放到男人口中,“我以为岳汾和王氏会忍不住跑来闹,没想到他们真沉得住气啊。”
“他们不会来闹的。你别忘了,张瑞现在住在岳家。”澹时寒捏捏她的粉团脸蛋,喜欢的凑近吮一口,诱惑的呢喃:“姌儿,我们回房吧。”
“讨厌。大白天的搞事情,你也不怕肾亏。”岳秀姌羞赧的赏他一记拳头,抓起两颗蜜饯塞到凑过来的嘴巴里,娇嗔:“有人看着呢,不准耍牛氓!”
澹时寒冷冽的眼神一扫,吓得院子里的小婢女们全都溜边儿跑了。
“哼!”岳秀姌鼻腔里小小的一个轻音儿,勾逗得澹时寒全身燥热,忍不住欺身压上去,喃喃的诱惑首:“姌儿,我们回房吧。”
岳秀姌气得一拳头敲在男人的膊胳上,咬牙切齿:“澹时寒,给我老实点儿!”
澹时寒拧眉,摇头不肯。
“哎哟!我来得不巧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调笑,让美人榻上纠缠的两人瞬间分开。
澹时寒将岳秀姌护在背后,凤眸微眯,盯着站三丈之外的黑色长袍的男人。
“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回来。”
鲁衡抬起一只手,两指间夹着两张泛黄的地契,“给嫂夫人送两座山的地契。”
“还有……顺便把钱押回京去。”
岳秀姌一下从男人的背后跳出来,乐颠颠的跑过去拿过地契,“我早就命人准备好银子,你今儿就可以拉走。”
“不必了。”澹时寒已来到她的身边,冷瞥一眼那地契,“他不要钱。”
岳秀姌傻傻的看向鲁衡,“你为什么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