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澹时寒后面苦苦哀求的孟大公子突然被背后的大吼给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呆呆的扭回头见到岳秀姌,顿时心花怒放,乐得他像狗一样爬过去,抓住岳秀姌的裙摆,可怜兮兮的乞求:“嫂子,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求你?”岳秀姌装作不知情,一脸错愕,“你是谁啊?”
“嫂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芝儿的夫君。”孟大公子急得恨不得抱住岳秀姌。
岳秀姌嗤之以鼻,嫌弃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冒充孟大公子。孟大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英俊……嗷,澹时寒,你干什么?”被拦腰抱起,她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惊慌失措的拍拍胸口,怒吼:“澹时寒,你想吓死我啊?”
澹时寒摆着阴沉的臭脸,冷冷的瞥向孟大公子,讥讽道:“狗屁英俊,风流倒是真的。”
“相公,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你问他。”
澹时寒横抱着自家媳妇,生怕被姓孟的给抢走似的。
对于自己的病症,孟大公子难以启齿的垂下头,“大哥,嫂子,你们就别问啦。”
“治病嘛,讲究望、闻、问、切。我又不会切脉,只能望面色、闻声音、问病症。你若隐瞒,我便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的。”岳秀姌装得很懂医术,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个半调子。
孟大公子坐在地上,咬咬牙,说:“为了能活命,嫂子想知道什么,我定会言无不尽。”
岳秀姌水眸淬着狡黠的光,视线从孟大公子的脸上慢慢下移,直到那一处……“孟大公子糟蹋我家芝儿,不思羞耻悔过,回家后醉卧美人榻,夜夜声歌。如今染上脏病、命不久矣,我一个凡人能如何救你呢。”
孟大公子犹如被迎头一拳打来,神魂懵怔,他呆若木鸡的瞪着岳秀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你?是你找来的那些女人,把脏病传染给我的?”
“请孟大公子说话小心些。没凭没证的,你胆敢污蔑我,小心我让你们孟家吃不完兜着走。”
清秀的小脸粉嫩白皙,比盛开的桃花还要漂亮。可樱唇里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锋利。她用美丽笑容来粉饰邪恶和狡猾,像一朵漂亮的食人花,不能得到、就要毁灭。
孟大公子把身体缩成一团,惊惧的看着岳秀姌。他两排牙齿不由自主的磕颤,发出微弱的“嗒嗒嗒嗒”声。
“怎么,怕了?”岳秀姌冷哼,“想活命吗?”
孟大公子用力点点头,突然跪着磕头,哀求:“岳大小姐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该死!我该死!”为了得到活命的机会,曾经高高在上的孟家大公子卑微的跪在客栈二楼的过道上,让住店的陌生客人们指指点点。而为了让岳秀姌消气,他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扇巴掌,那洪亮的声音即便在一楼大堂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好啦。别打了。”岳秀姌厉声喝住他,“先进来吧。别挡在这里让别人当猴子瞧。”
澹时寒凝睇岳秀姌嫣然的小脸,抬腿便往刚刚那间雅致的小房间走去。
孟大公子愤愤的环视四周过道里的陌生人,艰难的爬起来,慢吞吞的跟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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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间雅室,澹时寒坐在主位的椅子里,将岳秀姌放在旁边的椅子里。而对面的椅子虽然空着,孟大公子却站在门口不敢走过来。
“关上门,过来坐。”岳秀姌亲自斟满三杯茶,一杯放在澹时寒面前,一杯放到对面,另一杯捧在手里却没有喝,仅仅是暖和暖和冰冷的双手。
孟大公子乖乖的阖上门,慢腾腾走去桌边坐下。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捧住茶杯,一双混沌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岳秀姌。
“放心,我不会下毒的。”岳秀姌笑如六月灿阳,明媚得勾诱人移不开眼睛。
纵然醉于百花中的孟大公子也不禁为她这朵娇艳的鲜花而动心。
“不敢。我知道岳大小姐不会下毒的。”孟大公子急于证明自己,立即捧着茶杯大口大口喝起来,却因喝得太急切被呛得咳起来。
“慢点喝。”岳秀姌又提起茶壶给他斟满茶杯,笑容明艳动人,“我已嫁入澹家,你可以称我一声‘澹嫂子’。”
“是。澹嫂子。”孟大公子立即站起来,深深鞠躬,恭恭敬敬的说:“孟浪给澹嫂子请安。”
孟浪?猛浪?浪?嗯,是够浪的。
浪哩个浪,浪哩个浪,把自己给浪成太监了。天底下估计最悲催的男人就是孟大公子喽。
岳秀姌心里默默惋惜,笑容依然美美哒,“快坐吧。”
孟大公子偷瞄稳坐如泰山的澹时寒,忐忑不安的坐下来,又浅饮一口茶水。
“澹嫂子,你看我的病……能治吗?”孟大公子此刻风流倜傥,与刚刚趴在地上抓着她裙摆哭嚎耍赖的形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