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时寒狐疑的皱眉,被她强拉硬扯出客院,往周良居住的中德堂而去。半路遇到来请他们用膳的周子禹。
“周二公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岳秀姌拉着澹时寒往中德堂走去,一边和周子禹说:“你去把你家闲着没事的人都叫来中德堂,我接到密报说有奸细混进来。正巧趁着吃饭的时候,验查验查。”
周子禹一听就来了火气,毫不犹豫的说:“堂姐放心,我立即把府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岳秀姌干笑两声。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玩大啦?万一被周家父子知道根本没有奸细混进来,她会不会被关进大牢陪赵淑柔“聊天”?
澹时寒不明白她用意为何。但也没有揭穿她,反而好奇她要证明什么。
和澹时寒一起来到中德堂,小夫妻二人向周良行礼告座。
周良见澹时寒的脸色不好,以为他们为刚刚的玩笑话生气,笑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呢。来来来,满饮此杯,看老夫的情面就算啦。”
澹时寒脸色依然阴沉,无奈周良是长辈,只好默默的举起酒杯,敬了酒,一仰而尽。
周良盯着神色各异的小夫妻俩,以长辈的语气,关心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澹时寒俊脸微僵,凤眸垂敛,“我们是亲兄妹。”
周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是真的?”
岳秀姌抚额,“周大人别听他胡说。滴血认亲根本不能确认血相融合的两个人就是血亲关系。”
“姌儿,你……我也不想,可事实证明我们是亲兄妹。”澹时寒悲观的闭上眼睛,即使不愿相信自己亲自验证的事实,可他……
“嫂夫人,我把全府里的下人都召集来啦。”周子禹挥挥手,说:“你们按照伺职排队进来,不准交换眼色。”
“禹儿,你把全府里的下人都叫来这里做什么?”周良好奇的扫一眼站满院子的下人们。
周子禹看向岳秀姌,说:“是堂……嫂夫人吩咐的。”
岳秀姌站起来,看向澹时寒,“我现在就向你证明,你的试验结果是错的。”
澹时寒湿润的狭长眸子悲怅又深情的看着她。
岳秀姌深呼吸,亲自拿着自己未用过的碗,在院子的井边打上一桶水,妥了多半碗。
端着碗走到屋门前,站在石阶上,“周二公子,请搬来一张小几桌。”
周子禹答应一声,从东厢房里单手提来一张小高几,摆在石阶下。
岳秀姌端着清水碗,挺胸昂首,大声道:“周大人刚刚接到密报,有奸细混入府中。我要你们每人滴一滴血到这碗水里来验明正身。”
满院的下人们切切私语,甚至互相怀疑起来。
岳秀姌将清水碗放到小几上,拿出一根针交给周子禹,说:“你先验管家的血,然后再让管家一一验证其余的人。”
“是,嫂夫人。”周子禹捏过细针,招来管家,“你别给我丢人啊。”
管家点头哈腰,陪笑道:“二少爷放心,我是忠于老爷的。”
的确,管家没有半点犹豫,甚至不劳周子禹动手,自己刺破手指滴入一滴血。
血珠在水中缓缓坠落,爆裂,直到晕开一抹漂亮的红。
管家拿着针,指向最前面的小厮,“你们都过来。”
小厮们年纪轻轻,却也听话。一个个伸出手指,等着被刺出血。
一滴滴血珠不断在水中爆裂,晕开,融合……
岳秀姌淡然的坐在澹时寒身边,漫不经心的品尝着美味的青菜。时不时抬抬眼皮瞧瞧还有多少人没有验过,或者说哪个下人偷跑。
周府里的下人不多,才半个时辰便全部采集完成。
“管家,有偷跑的吗?”岳秀姌平声问,眼睛巡视过已经重新站好的下人们。
管家收好细针,拱手道:“禀大人,禀澹夫人,有三人偷跑。”
“知道是谁吗?”周良冷嗤,他以为府里的奸细已经清理干净,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管家扭头扫一眼,说:“记住了。我立即派人去追。”
岳秀姌讪笑,说:“追什么追,让他们去吧。不过是小喽啰,正好回去报信。”
管家看向周良,周良点头,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岳秀姌起身去端来水碗,里面已经是满碗融合在一起的血水。
“相公,这下你明白了吧?”
澹时寒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之后又突然松开。他惊愕的盯着那碗血水,周府里的下人没有血亲,血液为何能融合呢?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周家父子。
周子禹大吃一惊,说:“嫂夫人,府中的下人们全是一个爹娘生的?”
“笨蛋。”周良敲了二儿子一颗暴栗,也好奇的盯着那碗血水,“丫头,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