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澹时寒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一同望着那喜庆的院子。
“是啊。周子世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男人啊。”岳秀姌叹气,又骄傲的炫耀说:“我是他的初恋呢。哈哈哈,虽然他现在已经忘掉了。”
“那我呢?”
澹时寒阴恻恻的凑近她,似猛兽盯着猎物,专注且危险。
岳秀姌困艰的吞咽口水,说:“怎么,你想咬我?”
澹时寒唇微翘,凤眸闪动邪肆的精光,凑近她耳边,诱惑的低喃:“我不仅想咬你,还想吃了你。”
“呸,不要脸。”岳秀姌捂着羞得发烫的耳朵,气咻咻的白他一眼,准备走时反被他强抱入怀里,双臂紧紧圈着她。
“姌儿,我们回家吧。”
男人用鼻尖亲昵的蹭蹭她的颈侧,少有的撒娇调调,听得岳秀姌骨头都跟着酥麻,浑身发软。
“姌儿,我们回家吧。”
“可是我饿了。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连口水也没喝到呢。”岳秀姌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澹时寒怔忡片刻,无奈的叹气,将她拉出怀抱,反握住小手,“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好。”
岳秀姌欢欢乐乐的被男人牵着走去设宴的后花园。看到面前男人无比郁闷的样子,她心底偷笑。
比撒娇的功力,你还差得远呢。哈哈哈哈。
小夫妻来到后花园,恰巧撞上出来寻他们的周子禹和方睿武。见到澹时寒,三言两语便把人抢过去一起喝酒。
岳秀姌像丢出烫手的山芋似的,把男人推出去。气得澹时寒脸色臭臭的瞪她一眼。
“姌儿,原来你在这里啊。”周夫人走来,挽着岳秀姌的手,笑说:“世儿能娶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全靠你费尽心力的撮合。这头一份儿功劳指定是你的。”
“郎有情妾有意,我不过是跑跑腿儿、动动嘴儿,能不能成夫妻还要看天意。”岳秀姌挽着周夫人的手,一起进到花园的一处亭子里。亭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婢女在摆宴。
“我不管老天爷如何,这功劳偏要记在你的头上。”周夫人拍拍臂弯里岳秀姌的手,心满意足的感叹:“我心里多年的心愿终于了啦。以后只安安心心的等着抱孙啦。”
岳秀姌看着周夫人从未如此喜悦过的笑容,幻想未来的某一日当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快去新房瞧瞧吧,新娘子正生气呢。”英子气喘吁吁的跑来。
“啊?她生什么气?”
岳秀姌和周夫人立即吓得站起来,跟着英子便往新房的院子急匆匆走去。
— — — —
新房里气氛异常低沉。
周子禹站在屋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子世独坐在八仙桌边,神情淡然。
端坐婚床的陆三珍遮着红盖头,可盖头下传出粗重的喘气声让人不禁想像她此刻有多么生气。
翠儿静静的站在旁边侍候,偶尔偷瞄一眼新姑爷。
岳秀姌和周夫人相携而来,才踏进门口,便看到方睿武和澹时寒亦匆匆而来。
“这是怎么了?”
周夫人一进门便看到两个儿子像赌气似的一坐一立,而新媳妇又委屈的坐在婚床上。
“娘,都是我的错。”周子禹垂下头,率先认错。
周夫人气结,握起拳头就敲了二儿子几下,骂道:“今儿是你大哥的好日子,偏你又来胡闹。平日胡闹惯了,我也迁就你。你也不瞧瞧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大嫂子才进门就惹她生气,你还不快给我道歉去。”
“哦。”周子禹垂头丧气的晃悠着往屋里走。
岳秀姌一把拉住他,笑说:“慢着。新婚三日无大小,即便你惹她生气,她也只能忍着。”
“堂姐,我是来找大哥一起去花园向宾客敬酒的。可是新嫂子不答应,非不让大哥走。”周子禹委屈的眼眶泛红,他可冤枉呢。
岳秀姌呵呵笑着走去拉起周子世,说:“你跟着去招待招待众宾客。新朗倌哪有不向宾客敬酒表达谢意的。跟着你兄弟们,快去快去。只一样,别喝醉啦。”
周子世拱手,“谨遵大堂姐吩咐。”
“不成!我不让他去。”
陆三珍一急,直接揭了红盖头,气红了眼眸走过来拉住周子世的手,“万一他去了,把我忘了怎么办。”
岳秀姌翻翻白眼,“这是他住的院子,就算了你,也不会忘了这院子的。”
陆三珍幽怨的嗔怪:“大堂姐这话说的我不爱听,难道在他的眼里,我还比不上这院子吗?”
“废话嘛。”岳秀姌故意刺激陆三珍,指指她,又指指这屋子,“你是新来的,这屋子他住了整整十年。算算先来后到,你当然比不上这屋子啦。”
“大堂姐。”陆三珍气得跺脚,抱住周子世的胳膊,娇蛮的问:“子世,你说说,我和屋子哪个更重要?”
周子世双目呆滞,失神的凝着新娘子的桃花面。
芙蓉粉面微含愠,银铃娇音软君心。
他反牵住她的手,略显粗糙的纤手在掌心生起异样的心疼。
“我不去了,留在家里陪着你。”
陆三珍喜极而泣,没个衿持形象的抱住周子世,“相公,你真好!”
周子世露出有史以来最温柔、温暖、宠溺的笑容。
岳秀姌瞠目结舌,不由得感叹果真是命中注定的欢喜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