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她从房间走了出来,像往常一样洗漱上班。卫生间中,她正在刷牙。乔晟烨走进来,开始刮胡子。两个人在一面镜子前,各占一半。一个满口泡沫,一个挤着刮胡膏,看起来默契十分。
“今天去上班吗?”乔晟烨转眉看向她,看她刷牙的样子。
“恩……”
“准备好自己给自己翻案了?”
“恩……”梁雨宸不温不火地应着,眼睛很肿,犹如核桃,让他有点起疑,“昨天晚上你来过我房间了?”
“没有。”
“奇怪,我怎么好象听见你的声音了?”
“幻觉!”她言简意赅地说,吐出泡沫,含了口水。迎着他炽热的眸光,她顿了顿囫囵不清地问,“怎么这么看着我?别看着我,你专心点,乔晟烨,你到底是在刮胡子,还是在刮皮啊,给我——”
她一把夺下他的剃须刀,重新在他下巴上涂满泡沫,点起脚尖认真给他刮起了胡子。那温柔小心的动作,看在他眼里,甜蜜而幸福。盯着她忙碌的小手,他幽幽开口,“请柬,什么时候发?”
“先等等吧!”
“可我已经发了。”乔晟烨一副先斩后奏的狡魅状,唇角玩味地上扬,“我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我去西藏了。两个人,不是比一个浪漫吗,听说那里的藏獒凶狠无比,尤其喜欢攻击漂亮的女人。”
“我去上班了……”
“我的早安吻。”
乔晟烨凑过去,吻在她唇上,“这是规矩……”
见他有意加深这个吻,她一弯腰,躲开了他的偷袭,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好似见鬼般,怕他碰她。推开车门,稳了稳情绪,这边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那串生畏的号码,梁雨宸双眼明显黯了下来。
盯着北辰冥的来电,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害怕!‘啪’一把把手机丢出车外,看着它摔成两半才消停下来,梁雨宸不耐低喊,“别再折磨我,别再折磨我了。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行了吧?”
偌大的白理石餐桌前,只有徐妈在摆放早餐。金檀木桌身越是气派,越显得这里空空荡荡。乔晟烨慢慢走下楼,随手扣好袖口那颗纽扣。剔了胡茬,一身正装,骄傲的眉眼深邃投射,撑起高贵的骨架。皮鞋啪——啪——啪,一步步沉稳落在楼梯上,步伐优雅的让人难以忽视。修复的卡地亚手表指针继续走动,就像血液冲击心脏的声音,就像紧缚的脉搏,停留在晨时八点钟方向……
“少爷早就被他爷爷带出去玩了,还有雨纯小姐和筠少爷。至于夫人,刚出去,叫你自己先吃。这些都是她亲自……”
不等徐妈说完,乔晟烨已经大步跑出了别墅。长廊外,碧朗云清,拂日丽影斜倾在廊顶班驳的大理石花纹间。她的手机正破破烂烂摔在地上,而梁雨宸的背影也显得那么刺人,那么乌云密布……
“夫人,等等我!”乔晟烨臂肘搭在车门上,用身体挤出五度的缝隙,斜靠着‘搭讪’,“我去公司,送我一程如何?”
梁雨宸抬眉看了看他,随口应道,“在家呆着,我们不顺路……”
“老婆,你已经很久没理过我了。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送我!”乔晟烨厚颜无耻地强来,可惜梁雨宸却脚下一踩油门,将他直接抛在十米尘埃外。他一个踉跄,急忙收脚稳住了身体,抬头看去,只剩一行灰蒙蒙的尾气……
……
梁雨宸到了事务所,便第一时间召开了紧急会议。整个会议室都人人自危,似置身倒计时的氢弹大楼中。每个人都左右游戈,目光闪烁,试图揣测这个还剩四十九个小时五十九分即将告婚假的总监大人的心思……
“咳咳……”
她端起咖啡,迎着午后阳光,边打着哈欠边漫不经心地问,“都收到请柬了是吗?”
众律师干笑,一阵窃窃私语……
“礼物呢,都准备好了吗?”
她淡淡扬唇,笑靥似水般薄,黛眉桃眼素手如布,温柔掀动着手头文件,这般高雅娴静却令人如坐针毡。“呵呵,看来是没有。没关系,我替你们想好了。那就是——跟我,赌上你们的职业生命。运气好的话,这把椅子,这个办公室,还有这个律师楼,都是你们的了。而我,很乐意让出总监的位子。但如果运气差,你,还有你,包括我,无一例外,都会从这里滚蛋,并且永远结束律师生涯……”
听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在她似水的笑容中结成了冰。懒散的手头,都开始如战斗机般运转起来,眼神个比个的比猫头鹰还锐利……
“作为两个孩子的唯一监护人,徐宇威接收了徐默和陈峰名下的所有财产和保险金。而且我发现,每周日下午,他都会和姚检秘密约会……”
“胡美淑前几天刚举家迁到美国了,有人秘密往她帐户中打了两千万。打款人是,徐宇威……”
“我查过了市区所有眼镜店,在中环路上一家查到了这份购买记录。根据店员描述,去配那副眼镜的人,是个女的,个头在一七二左右,戴着墨镜,像个模特。有可能就是胡美淑……”“还有移动公司提供的死者通话记录中,最后打进来的一通电话不是陈峰,而是186开头的号码,事故第二天就停机了。我怀疑是徐宇威打去的,可那是张挂失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