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清谈了近一下午,直到日暮西山,陶谦才起身告辞。
凌寒正想送他出府,陶谦道:“殿下留步。殿下为君,陶某为臣,断没有君送臣的道理。”
凌寒便道:“杨真,代我送送大人。”
踏出草云苑的大门时,陶谦暗暗叹了一口气。
糜竺问:“大人何故叹气?”
陶谦道:“本官在想,倘若先帝没有早早离去,以长沙王少年英才,待到他继位,大汉定会迎来又一个清明盛世,百姓也不会承受如此多的苦难了。”
糜竺无言以对。
“本官曾经听闻,先帝的长子平庸无能。可这些日子以来,桩桩件件,足以证明这传闻乃是十足的妄言。”陶谦脸上难得露出愤愤不平之色:“不知道是哪些小人败坏殿下的名声!”
“大约是遭人妒忌吧。”糜竺道:“传闻中不是还说殿下不得先帝喜爱么?若非极尽宠爱,先帝又怎会赐予他如此上等的琉璃珠呢?”
苑内。
杨真回禀道:“殿下,他们已经走远了。”
凌寒点点头,坐回案前,继续写字。
杨真又道:“殿下,方才您同陶大人清谈时,糜先生同我打听了一件事。”
“什么事?”
杨真道:“他说,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向我询问,您是否有意中人?”
凌寒写字的手微微一顿,笔下的“盐”字立时写坏了。
他皱眉,将这个字划去。
杨真继续道:“糜先生说,若是没有的话,他有一个妹妹,绰约多姿,秀外慧中,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好了。”
凌寒心道,古代的择偶方面真是叫人无语,这具身体才刚满十六,竟然就要被介绍对象了。
糜竺口中的适婚年纪,估摸着才刚过十四吧……
他非常反感用政治联姻的方式将双方捆绑在一起,这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的意愿。
尽管没办法改变这个时代的观念,可自己选择拒绝还是能够做到的。
凌寒道:“下次再见到糜先生的时候,告诉他,本王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杨真补充说:“糜先生的意思是,不必正妻之位,就算当个……”
凌寒打断他的话:“你直接告诉他,本王已立下重誓,恢复汉室以前,不会亲近女色。”
这句话直接堵死了所有可能性,杨真张了张口,似乎想劝诫一番,但最后还是没有劝诫。
凌寒接着写字,过了一会儿,发现杨真仍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