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宾客往来不绝。
因为杨真平时都居住在凌寒那里,就像寻常人家的主仆一样。
故而,他的府邸几日前才匆匆修建好。
从外观来看,实在是低调得很不起眼。
但是,尽管仪式一切从简。
可由长沙王殿下亲自主持的拜堂成亲,整个扬州都决不会有任何人敢看轻。
非但庐江郡本地的各大世家都递了拜帖。
就连远如会稽郡,郡守王朗忙于政务无法忙亲自前来,也是派儿子携了贺礼提前赶来的。
“先前殿下论功行赏,并没有封赏杨将军。啧,当?日竟还有人猜测杨将军失去了宠信。”
“这话?本就荒唐可笑。拥有居住在殿下府邸这等殊荣的,从来不就只有赵将军与杨将军么?赵将军是殿下的师兄,平日里还会教授殿下习武,理所应当?。可杨将军也住在殿下那里,除了殿下宠信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那糜氏,区区一个商贾之女,竟能有这样的幸运。”
“先前全氏联合两个大族,一个劲儿地打压糜氏商货。这下子?我看他们肠子?都要悔青了。”
……
这些?个言论,虽然都是私下里进行的。
可糜芳总是能够从各种渠道听到。
他自是大感痛快。
事实上,痛快哪里用等到大婚当?日呢?
早在殿下主婚这件事传出的时候,扬州全氏便立刻灰溜溜地派人前来求和。
说什么,全氏与糜氏同为殿下效力?,希望今后能够在商路上守望相助。
笑话?,前些?天又是谁在极力?地打压糜氏的商货?
殿下将新研制出的白砂糖,分别交给扬州几大商户贩卖。
结果,独独糜氏卖不出去。背后必然有人在暗中作祟!
糜芳本想狠狠拒绝全氏的求和,可考虑到糜氏在扬州实在没有什?么根基,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看着平日里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士人,今日却一个个地前来贺喜。
糜芳高兴之余,只恨自己不能亲自前往杨府,目睹殿下为妹妹主婚的情景。
同一时刻,杨府。
凌寒坐在堂上,静静地望着杨真与糜菍行夫妻对拜之礼。
在此之前,杨真几乎从未表达出对糜菍有多少喜欢。
似乎如果自己不说,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提出娶亲。
然而,此时此刻。
凌寒看得出来,杨真的眼睛里全是光。
杨真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同样是十分明亮的。但那种明亮,是出自仰慕,出自尊崇,出自小心翼翼的守护。
而看向糜菍的光,是疼惜,是满眼的爱意。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羡慕。
这羡慕源自杨真,但本质上与杨真无关。
凌寒暗自想道。
从来到东汉末年那一刻起,自己便注定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光了吧。
他自认为,自己或许也会看脸,但性情与思想理当?更为重要。
在这个重礼的封建时代,在这个讲究三从四德的背景下,纵然是美貌如貂蝉,他也很难接受,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
“礼成!”
司仪长长地一声吆喝,让凌寒从这种思绪当中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