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见到了明天便是我父亲大喜的日子,三日后,我们便和他们一路起程,到了会郡以后,再独自前行,想是此番我再回王府,也不知何年才能承欢膝下了,想是也不耽误刘管事的事情,所以,还望刘管事的能够成全。”
“不敢。”
这个管事也是在王府里呆了多少年的老人了,极是滑头,知道白锦绣往日里在景王孙恪的面前也是少有的能说得上话的人,自然是想要讨好白锦绣,得个便宜,而且又兼着白锦绣这样的安排并不耽误什么行程,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白锦绣吩咐钱管家单独又包了间酒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然后又叫钱管家把自己的父亲请到了屋子里,在临别前的一晚,却因为身旁的丫环婆子都在,又兼着不能遣开了,所以,就是心里有话也什么也无法说,还得按捺着脸上的神色,公是只能对坐了半个时辰,白锦绣目光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父亲,这才在收拾了以后,倒头卧了下去。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像是触手可及的自由就在眼前,白锦绣恍惚间想起来了,自己懵懂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的模样,想起了五岁那年她想起来了前世今生的时候的事情,又想起了母亲故去时候的悲伤,再接着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最后,去了京城,进了王府,随着景王孙恪五年。
二十二年的时间,竟是光阴恍惚,仔细回想过去,有甜蜜,有幸福,有快乐,有悲伤,有无奈,有不能抗争的,有想要抓住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属于她的……
罢了,便是全都放下吧,按着已经拢起来了肚子,白锦绣在心底里小声的对肚子里的人儿说了一句。
以后,便是你我母女相依为命了。
白锦绣根本就从来都不敢想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个男孩。
孙恪和当今的圣上至今都尚无所出,不论公主或是皇子都没有个续了香火的人,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子,且不说景王的王位,就说那大宝之位也是能排得上位数的,所以,如果一旦是个男孩子白锦绣心知肚明,纵使她再不情愿,也势必要送回去的,否则以孙恪的手段,日后若是知晓了,那白家上上下下三四百号人,无人能够幸免于难,甚至可能殃及更多的人的性命。
纵使白锦绣有怎么样刚毅果决的性子,这样大的吞天的赌注,她也是不敢赌的,一丝一毫也不敢。
就像是瑞雪所说,若是孙恪,今天的那个小厮只怕早是没了性命,哪里还容白锦绣有什么后面的这些动作。
那个人从来都是无情的!
二更天过后,余妈妈抱着一个样式古朴的手炉走进了耳房。到了值夜的再进雪的身前,递上手炉道。
“瑞雪姑娘已经过了二更天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大小姐醒了以后我叫小丫头去叫你。”
在白府里,没有人把瑞雪当成丫环差使,言谈话语间都带着客气,瑞雪早已经习惯,接过手炉,走之前又进了一趟内室,原来轻抬着脚步走出白锦绣的卧室。
此时在白锦绣的小院之外,已经安排了王会的侍卫,四角皆有,正门处又安置了一个,所以,已经算是稳妥,瑞雪在巡视了一圈以后,走进了院里侧房,这才回到自己独居的屋子里,瑞雪没有换衣服,只是阖衣就卧在床上,搭上了被子。
余妈妈在门口仔细的瞧着,直到荷花来告诉她,瑞雪是真的休息了,余妈妈这才放下心。
余妈妈轻咳了一声,便见耳房外的角落有个衣着单薄的粗使丫环便走了出来。
余妈妈什么也没问,老爷两天前告诉她,要让她把人带进去,打量了一眼,余妈妈声音极轻的说道。
“跟我来吧。”
带着闷声不语的丫环进了白锦绣的房间,这时候,白锦绣一袭青衣清素之极,满头的长发被她自己用一只木簪子别住,此时已经坐在了庆头。
白锦绣指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寝衣,对这个身着粗布的丫环说道。
“把衣服换上了吧,我看看。”
那个小丫环并不回话,上前拿起衣服,极利索的就穿在了身上,不等白锦绣发话,自己坐在白锦绣的梳妆台前,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再转过身来,就连白锦绣也觉得自己像是见到了鬼。
点了点头,白锦绣不知道父亲是从哪里寻来了这样的人物,便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