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对垂手立着的白方说道。
“你也坐吧。”
白方坐到了孙恪的对面,不敢坐实,只是搭着个边的样子。
这时候有小厮上前,摆上了茶水。
孙恪打量了一下白方,他记得白锦绣说过白方已经近年五十,可是,看着样貌只有四出头的模样,腰板挺实,眼内带光,看得出来是个性情平和,忠厚之人,孙恪觉得有些诧异,这样老实的人家是怎么生养出白锦绣那样一个满心满身的玲珑心思的女孩子的。
抿了口茶,孙恪淡声问道。
“锦绣说你家是做小本生意的?”
白方看了眼孙恪,竟是眼见孙恪面若青玉,先不说长相上已然是算得上俊雅风流,只是那一双冰刀一样的眸时,睨视天下的风采,便让人已经心生胆寒。
“做一些小本生意,有几家药材铺子,有几家走商的货栈,有一个马厮。”
孙恪听白方说完,知道白家的生意现下并不止这些,他也不多问,只是忽想起了白锦绣做下的一桩子事情,便随口问道。
“是不是还有一间犬舍?”
“是有一间,那是以前锦绣夫人在家的时候,收养下的一些,只是派了些仆人伺弄着,到如今也有一二百只了,均不是些什么名贵的品种,也没有买卖,实在不是什么生意。”
孙恪到此时才微然的一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右手按在眉间,说道。
“她在平洲的王府也有一间,只是少一些,十几只的样子吧。”
白方赶紧起身,双膝跪下说道。
“小人该死,没有教好女儿,请王爷治罪。”
“有什么可治你的罪的,那是本王应了她的。”
孙恪不愿细说,微屈了身,却并没有从椅子上起来,淡淡的声色里透着股其它说不清楚的情绪,对白方说道。
“起来吧,这里不是正堂,没这么多的礼数。”
等白方起来了,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孙恪过了一会儿,等到白方把茶水放下了后,这才又说道。
“白家送给护国将军的马匹我已经看过了,养得有些门道,看得出来你是颇费了些心思的,我手下也有十几间马场,你若是有意,以后你便替我照看着,另外景王府常有些东西要从平洲来往京城,既然你有商道,也就一并交与你打理。”
白方没有想到孙恪会把这两件差事交给他,要知道即使是永乐城里衙马司的马匹都比不上景王治下的马场里的马匹,景王常年征战,对这些马匹自是十分的在意。
“小人惶恐,恐怕做不好这个差事。”
孙恪摆了摆手,并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白方见这样的情形,知道是孙恪念着白锦绣的情,这才把这两个差事交给了自己,当下便又跪了下去,恭敬的说道。
“愿为景王效劳。”
孙恪点了点头,这次他也起了身,亲手搭在白方的肩头,稍加用力,白方赶紧顺势起身。
孙恪因为有事情,所以,也并不与白方闲聊,叫了门外站着的小厮,吩咐了一句。
“让管家派四个侍卫,送白老爷回会郡。”
白方出了暾堂,顿觉身后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摸了摸,才知道自己的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是湿得透了。
小厮看到白方的动作,也不奇怪,微微笑了笑,递上了自己的帕子,对白方说道。
“王爷待你算是亲和的了。”
“是,是,王爷抬爱。”
等白方走到了后脚门,见到自己带来的随身的两个随从,才要出门,就见里面出来一个衣着鲜亮的管事的,管事上前,躬手说道。
“白老爷慢步,小的在聚仙楼已经摆了一桌酒宴,请白老实赏个脸吧。”
白方知道这必是孙恪的意思,也不敢拂违,便与这个秦管事的去了聚仙楼。
这个秦管事的也是极会做事的人,吃罢了晚饭后,又给白方安置在了京城里极大的一家悦来客栈,并且打点了掌柜的叫他们好生伺候,等到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了的时候,白方还没有下楼,随行的两个随从就慌忙的跑了上来回道。
“景王府的秦管事带着两驾马车,马车上装着好几个红木大箱子,已经到了客栈的门口了。”
白方赶紧整了整衣服,匆匆的下了楼,见到秦管家还没有说话,秦管事已经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烫金的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