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觉着温青园配不上傅容澈,她说的话,他也只会觉得虚伪可笑,没有半点真实性,在他眼里,温青园就是个恃宠而骄,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夫人,相爷回来了!”
廊下,未见来人,先闻人声。
花窗外,有一道人影急急跑过,下一瞬,布帘便被人掀开来。
温青园循声望去,小丫鬟跑的急促,额角溢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不等平缓,接着道:“夫人,相爷在前厅,请您过去。”
“相爷怎的回的这么早?”温青园看着小丫鬟:“相爷可曾说是何事?”
小丫鬟眼神略微闪躲了下,支支吾吾道:“夫人,您去了就知道了。”
温青园眉头紧蹙,心头无端生出一分忧色。
今日是香卉大婚,阿澈在这时回来,还急着寻她,定是有要事,丫鬟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她脑海中,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大事都过了一遍,愣是没思出个所以然来。
因的忧心得缘故,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若不是春蝉和黄竹在身后喊着,她怕是要跑起来的。
前厅,有细细碎碎的人声。
温青园方走近,率先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她微微一怔,这是金小公主的声音。
薄唇微抿,温青园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行至拐弯处时,眉眼微弯,眼底狡黠肆意盘旋,喉咙里都带了股笑意:“阿澈你这是……”
话没说完,声音蓦地在空中消了音,戛然而止。
温青园一只脚方踏过门槛,还有一只尚且来不及抬起,遗落在了门槛的另一边。
她僵着身子,灼灼的视线在放眼的那一瞬,定在了前厅中央,那个小手攥拳的红色身影上。
先前的疑虑焦急和担忧,顷刻间土崩瓦解,消失殆尽。
她瞬间明白,为何阿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又为何会急着寻她。
原来是因为……
“香卉!”
温青园的声音抖的不成样,清明的眸急急染上氤氲,覆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青!青园!”
香卉磕绊了下,险些咬着嘴。
心中的思念不舍,得了发泄的口,湿热的泪顺着双颊流下。
“你怎么来了!”
温青园提着裙边,匆匆走到她跟前。
都说成亲那日,是女人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候,古人诚不欺人。
香卉生的白净,大红的嫁衣衬的她越发白净似雪,顶一头昭显富贵的珠围翠绕,凤冠华贵,将人也衬得精致不少。
柳叶弯眉,一点朱红,今日的香卉,真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青园。”香卉泪眼朦胧的拉着温青园的手,小嘴憋着,可怜兮兮:“我还以为今日见不着你呢!还好有傅大人在,是他私下里求了皇上,才让我有了小片刻出宫的机会。”
温青园侧首看向傅容澈,惊诧地眨了眨眼。
恰巧傅容澈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傅容澈柔柔地咧开嘴,扯出了一抹亮眼的笑。
温青园心下一缩,眼底漾开一抹异样的涟漪。
“哎呀!快干正事儿!时辰可不等人!”
卫姬伸手推了推香卉,提醒着她不要误了时辰。
香卉噘着嘴,一手抹去眼角的泪,深吸了口气,缓和情绪,眼带着殷切和希冀:“青园,你送我上一次花轿,好不好?”
温青园欣喜的张大了眼眸,刚要点头,‘好’字都到了嘴边了,又惊觉不对,失落的颦起眉来:“这样,可会坏了规矩?”
“我不在意那些!”
香卉没想过温青园会犹豫,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怕温青园会拒绝,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眼瞧着又要落下了。
“青园,此次一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或许,便是终生不得见了。
以前你不是说,一定要亲自为我挑选夫婿,亲自为我梳头穿衣,亲自送我上花轿的吗?梳头穿衣恐怕是没时间了,那便送我上花轿吧。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京城。”
温青园咬着牙,神色有些动容。
她哪里会不想,可这是……也罢!
温青园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反拉起香卉的手,无奈的笑了一声。
“傻丫头,你总是这么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