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语气音色才是季平舟本人。
寻找着声音来源,禾筝转动脖子,面朝后,视线立刻定格在两截笔直整洁的裤脚上,皮鞋干净呈亮,在这样的夜色里,微微散发着漂亮的光泽。
“抬头。”
季平舟命令她。
禾筝仰了下眸,亮光绒绒的落在她眼睛里,也顺势看清了季平舟清润的面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浑身竖起了刺,敌意扩散,“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
“我是不是说了,要见面,就是民政局,或者你来送离婚协议。”
她分明穿的那样廉价低档,手上拎着一只充满生活气的塑料袋,缓缓起了身,还气势逼人的,“还是说,你今天带来了?”
看了看地上的小土狗,又看着禾筝,季平舟轻皱了眉,后退半步,“你怎么不回方家?”
跟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禾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就要走,刚侧身就被季平舟攥住手扯到身前,“我在问你话,你有没有教养?”
“没有!”禾筝甩开他,“我本来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私生女,高攀你季平舟了行了吧,你签了字,多少有教养的女人往你身上贴。”
“说够了?”
“你非要到打官司的地步吗?”
她是认真的。
并且认真过了头。
季平舟实在不解,隔着毛衣,他讨好似的用指腹揉捏着禾筝纤细的腕心,“当初不是你求着要嫁给我的吗?”
是。
这点她当然不否认。
“我后悔了。”
晚风微凉,软和的从他们的面庞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