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鸣笛声,四周到处是人,鼎沸而嘈杂。
浑浊的空气堵住一切。
季平舟无法呼吸,当天在包间里身临其境的感觉又回来了,从头顶降落,密不透风的把他围困,打完那一巴掌,他知道他跟禾筝的情谊恐怕要断裂的一丝不剩,可为了她的安全,他考虑不了太多。
喻家都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
就连当初被喻初逼到跳楼的女孩儿他们都能私下干干净净摆平了,要报复禾筝,太容易了。
喻初抹了把脸,精致的妆容全花,她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且我爸爸告诉我了,你后来还上门去替她赔礼道歉了是不是?”
季平舟被这一层层的质问压住,他在众人眼里是那么高傲的人,替一个女人去弯腰道歉这种事,谁都不能知道,“别问了,都是没有的事,回去吧,不行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不走——”她坚持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了她你就要在我们家那些长辈面前被骂被刁难?她就真的值得你这样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再说了。”
风声不剧烈,却还是像把刀,划开了各人心中的伤口,掩着不知名的疤,季平舟的伤是什么样的形状,是不是刻着方禾筝的名字,已经显而易见。
喻初哭的断气,喉咙几乎哽着,“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害她了。”
“谢谢,快走吧。”这是他最后的礼貌了。
关上车门。
他的病不适宜的又发作。
车厢里太闷,用力吸了几口药,他手掌麻木地降下车窗,虽然是有杂质的空气,但也比不透气的车厢好太多。
缓了缓气,季平舟再抬眼,眼里朦胧,模糊地看到了方陆北,他一直没走,原本是打算看好戏的,却意外听到了那么一番话。
他茫然地眨眨眼,为了躲避季平舟的目光,左右张望了一圈,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看了回去。
走近了,给了一味别样的笑,低头小声问着:“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