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姨。”
大概是明姨给禾筝打电话时问到了些他们的近况,这才猜测到的。
可这次冷战的原因,季平舟却难以启齿,怪他,但又不全怪他,他道歉了,可禾筝就是不接受,不仅如此,还把他赶到了书房去睡。
可早上醒来时,禾筝又蜷缩在一旁,要抱在他怀里才能入睡。
本以为她要给台阶下了。
天一亮,她睡醒,就不认人了,抱着枕头就走,那模样,才是没心肝的。
摊上了禾筝,连方陆北都开始提季平舟担忧,“以后跟她在一起,看见她的真面目,有你受的。”
他们初见那会儿禾筝带着面具,后来结婚,更是没有现过原形,现在这个她,才是真的她。
季平舟已经有所察觉,“被欺负习惯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你欺负她?”
“是她欺负我。”
听出了季平舟的委屈,方陆北却没有心思安慰,而是笑了笑,“她最好一直能欺负你。”
这样,才证明他们之间没有矛盾。
若是发生了不可逆转的事。
别说欺负了,禾筝连理会都不会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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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陆北分别后季平舟才回家,没在家里看到禾筝的身影,便以为她又跟着惠柔去忙了,才刚喝了口水,便听见从三楼阁楼上传下来的琴声。
交杂着大提琴里不该有的钝感。
但他能听的出来,是禾筝在练琴。
三楼原本是废弃的楼层,被当做储物间用,这次搬家,被禾筝整理了出来,却不知她什么时候把琴给搬了上去。
季平舟轻着脚步走上楼。
门只关了一半,还有一半,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禾筝坐在那把雪白的椅子上,裙子也是雪白的,只有身前的琴,颜色不同。
不管过去多少年。
她喜欢的,仍然是这些东西,溶于骨血,无法抛弃。
嘴硬的说再也不碰。
私下却偷偷练。
季平舟见多了禾筝这种时候。
等她练完,累了,趴在一旁看琴谱,长发散落在肩头,黑发与肤色的雪白,有一条明显的交界线。
季平舟开门时弄出一点声音。
将她惊动。
循声看来,神态里柔和的表情也没有了,“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你,不行吗?”
这些天禾筝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季平舟怎么认错也没用,他走进去,关上了门,踩上禾筝铺在地上的白绒地毯,从她身后弯腰去看,“在看什么?”
“你又不懂。”
她合上书本。
这就又要走,想将那份冷发挥到极致。
季平舟却知道,她就敢装模作样,窝里横,闹了这些天,也该够了,扣着她的肩膀,没让人走,“你要是想练就光明正大的练,偷偷背着我,怕什么?”
“我怎么不光明正大了?”禾筝好笑道:“难道要拿出去卖艺,才叫光明正大?”
“你要是想,我可不拦着。”
“贫吧你。”
她甩开季平舟的手想离开,他却笑着,有些不怀好意的,让人不安。
那笑容让禾筝不得不再解释,“我就练个琴,你又想多了?”
“没想多。”季平舟将手指滑上禾筝的脸颊,“我想别的去了。”
毕竟光照在禾筝的皮肤上,让整个人都精致不少,她裙子上的腰带,装点的她像一个上天送来的礼物。